“一个包子六分钱,两个包子一毛二,三个……”
知遇算不过来了,扳着手指头再重新算一次。
太阳落山后,山里格外清冷,好在他们卖完了所有包子,并且还不够,可是不够也没办法了,今天已经掏空所有,明天看心情再来。
“姐,不是整数不好算。”知遇投降了,抓耳挠头地嘟着嘴。
“哈哈哈,今天赚了四块八,笨蛋。”知念毫不客气地取笑二哥,“你不会把六分钱拆成五分钱和一分钱这么算吗?这不就是整数了?”
知遇背着背篓,反而超越他们走上前,知念紧跟其后,又嚷着怪他走得太快。
“瞧把你能的,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厉害你超过我啊,我就是单腿跳也跳的比你跑的还快。”
知遇和知念不分你我,阿娇知道,他俩在不同领域,各有各的特长。
“你们别吵了,小心吵到别人,又讨骂。”几人要经过杨艳芳的家,他们家亮着好几盏煤油灯,屋里有人。
刘杨猛地推开房门,她妈杨艳芳正趴在丈夫身上调笑,哪知道女儿这么不懂事,毛毛躁躁地闯进来。
“妈,妈。”
“刘杨,你干嘛,这么没规没矩的,进门不敲门的吗?”杨艳芳赶紧从刘强身上爬起来,一边把衬衣扣子系上,一边骂骂咧咧地下了床。
刘杨偷笑,转身悄悄骂了句,“两个老不正经。”
杨艳芳他们家一半是土砖房一半是红砖房,住人的两个卧室,还有堂屋都是改建的红砖房。
两年前,矿场那边增加一辆拉煤的货车,虽然破旧,好歹也是四个轱辘的车。
刘强和开车的师傅搞得很熟,趁着煤矿负责人不在的时候,他公车私用,让人家给拖了两车子红砖上山。
后来这事儿还是被负责人知道了,那人也是不讲情面,直接扣除刘强半个月工资。
上山的油费并不需要那么多钱,负责人主要是杀鸡给猴看,起到一个威慑作用,却不知他这么做,反而搅得矿场里面不安宁。
刘强怀疑告密的是王静静的老爹王大海,对此又没有证据,因而他明里暗里都针对王大海,跟他们老王家不对付。
此乃前话,这里少说。
杨艳芳被女儿打断了兴致,正苦于没处发泄,刘杨走到堂屋里,把油灯调得更亮。
“说吧,火烧屁股似的,啥事儿?”
“妈,我刚刚从茶厂那边回来,你猜我见到谁了?”
“鬼知道你见到谁,茶厂这么多人,我猜的过来吗我。”
“妈,你别气,我跟你说,我见到谷老二他们家那几个挨千刀的小兔崽子了。”刘杨拉着母亲坐下来,她又挨着杨艳芳,撒娇地说。
“哼,我们家跟他们家挨这么近,我也不想看到他们呢,但是赶也赶不走啊。”
“哎呀,我是在茶厂见到他们的,他们几个在茶厂门口卖包子呢。”
“什么?卖包子?”杨艳芳有点诧异。
刘杨点点头,“听说他们的包子特别好吃,还卖不过来呢,还有啊,一个包子六分钱,她们一晚上就挣了十来块呢。”
“这……”杨艳芳蹭一下站起来,若有所思地踱步,“谷芝娇这是什么意思?”
“她这扫把星倒是有点脑子,晓得在茶厂卖包子,那些个茶工本来就愁着晚餐不方便,哼,现在好了,让谷芝娇占尽了便宜。”
刘杨酸溜溜地啐一口,脸上写满了不服气和不甘心。
“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杨艳芳走到堂屋门口,然后一转身,又重复一遍,“你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想到什么?”
“乡茶厂这么多人,如果每个人每天要吃两个包子,这么一算,每天晚上都能挣到差不多十块钱,一个月就是,就是……”
“三百,春茶三十天,一个月就是小三百了。”刘杨比杨艳芳读书读的多。
杨艳芳仿佛看到了钱的影子,兴奋不已,“对对对,就是小三百。”
“可是现在被谷芝娇他们捷足先登了,我们……”
“哼,茶厂又不是她家的,她能卖,我就不能?再说了,他们家老的老,小的小,论苦力,她比得过我们?就是论手艺,我也不输她这个黄毛丫头。”
“不是我说你……”杨艳芳母女正聊着,卧房的刘强听到后,也走了出来,加入他们的讨论。
刘强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让你自己请人采茶,你偏偏把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