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队长气的抄起鞋底就往儿子身上招呼,“我徐顺利当了这么多年大队长,自问没有拿过群众一针一线。
临了临了,却被你这孽障给弄得到处没脸。
你当初要不愿娶人妮子,你就别点头呀!两家的婚事都定好了,你却转头给我整了这么一出。
你是嫌你爹命长啊!”
徐玉冬没处可躲,只得连连求饶道:“啊,爹,我错了,我错了。您千万消消火,这都打了多少回了,我怕您累着自己。”
“……”大队长额角的青筋跳了又跳,“我……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混账玩意儿。”
赵桂兰见状,忙上前将丈夫拉开道:“又打孩子干嘛,这事不都过去了吗?成天打打骂骂的,还没完了哩!”
“对啊爹!”徐玉冬也跟着陪笑道:“我和英子都结完婚了,妮子也和宋知青处对象了。大家各过各的,不挺好吗?
英子是城里姑娘,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吃得惯咱们这边的苦。
她想当代课老师也没有错啊!您当大队长的,能争取就争取,不能争取咱再想想别的出路,咋还急眼了呢?
有啥话不能好好说的?”
说着,他看了葛慧英一眼后,又凑近老爹小声道:“你这样让英子怎么看咱家呀!我都给你娶上城里来的儿媳妇了,你们不也得好好表现表现?
要英子嫌弃咱家咋整?”
“表现是吧,行,我给你好好表现表现。”
看样子鞋底打的还是太轻,大队长转头就到厨房将烧火棍给抄了出来。
“你给我站住!我看你能往哪跑,站住!我让你表现,我让你表现。
现在你俩那点破事谁不知道,人家匿名信都送到公社去了。
直言……直言你媳妇是为了代课老师的职位才破坏别人婚姻的,你爹我开个会,看了领导一上午的脸色。”
葛慧英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心中既是不甘,又是愤怒。
“这怎么能叫破坏婚姻呢,冬哥不是还没跟刘妮结婚吗?我们才是扯了证的合法夫妻。
冬哥和她是包办婚姻,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也是注定不会幸福的。
与其结婚后互相折磨,还不如尽早结束这个错误,这也是为她好啊!
而且她现在还和宋屹在谈对象,你们知道宋家条件有多好吗?
要不是我和东哥在一起了,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运道?
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赵桂兰一拍大腿,“说的是啊!老刘家的闺女都有这么好的姻缘了,他们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只是话虽如此,她怎么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歪理!”大队长脸色铁青的瞪了媳妇一眼,“你就别跟着瞎起哄了,这是一码事吗?
跟他俩有关的,是妮子被他们逼的差点跳河。
人家宋知青能跟妮子在一起,最重要的还是妮子的性格品性。
跟他们有半毛钱的关系?”
说完又拿烧火棍指着儿子道:“我告诉你们,这幸好是没出人命,否则你俩就等着去劳改吧!”
葛慧英面色苍白,最后,她还是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那代课老师的事儿,就没有一点指望了吗?”
“呵!”大队长都要气笑了,“你以为那代课老师的职位就你一个人想要吗?盯着它的人多了去了。
现在还只是匿名信,我要真给你争取来了,不服的人可就不止这些竞争者了。
我这大队长的职位怕都得被人卸了。”
葛慧英一愣,“写信的不是刘家人?”
大队长将院中的鞋子往边上踢了踢,然后一屁股坐在上头颓废道:“刘家人要出手,就不只是一封信这么简单了。”
乡里乡亲这么多年,又都是沾亲带故的,一般有事就当场干了,不会整这些虚的。
葛慧英心头一阵猛跳,那,那就是知青点的人了?
“是郭园园吗?”
大队长摇了摇头,“是谁还重要吗?毕竟人家并没有冤枉你们。”
说到这儿,他难得正眼瞧向了葛慧英,“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毕竟日子还是得过。
以后……我希望你们能知错就改,别再执迷不悟了。”
……
接下来的日子里,宋屹主要有两件事情要干,一是盖房,二是建厂。
盖房的话,还没到家里回信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