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一行离了沙县,转道北上,五日后抵达金山县台子山。
傍晚,秋阳斜挂在地平线上,晚风拂过众人,凉爽而惬意。站在山腰往下望,前方竟是一片平原,东西似一条长廊,从尽头淡墨色的山峦来看,这片平原至少有二百里地。
“大管事,过了这座台子山,山脚下就是惠亭镇,从舆图上来看,南面那一片是金山县城,咱们必须穿过前面这片平原。”
“小七,前面这段肯定不会太平了,我与少河的意思,还是尽量从村郊走,避开县城和人多的村寨。”
刘少河与朱凤成拿着舆图,商量好后向朱七七汇报。这些日子,朱七七开始脱手让二人负责规划路线以及打探路况。
听完,她点点头:“嗯,这段是绕不过去了,好在不用上坡下岭了,传令下去,大伙将物资绑紧些,能盖的盖住,尽量不要惹人觊觎,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明日清早出发,争取七日内通过此段平原。”
得令后,众人迅速就地扎营,埋锅做饭,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翌日天微亮,大伙启程往山下赶,世人皆以为下山比上山容易,其实不然,下山路陡,车马不易控制,花费的时间不比上山少。
直到申时初,队伍才堪堪抵达山脚,山下树木比山上更高大一些,前方有条小河经过,河岸是两排茂密的矮枊。
“大家在此休整两刻钟,补充些水。”朱七七环顾一圈后吩咐。
大家分工行动,有人将牲口拉到河下游饮水,有人拿了水具到上游取水,剩下的人抓紧取出干粮往肚子里填,众人有条不紊,安静如斯,到了山下,都知道不能再喧哗。
“救命!啊…你们要干会么?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一阵女子的惊叫声从前方枊树丛传来,听着有些耳熟。
“干什么?小娘子长得花容月貌,兄弟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美人,今天就让我们尝尝鲜,哈哈哈!”
“就是,大哥,你先来,可得爱惜着点,兄弟们还没摸过这么嫩的小手呢!”
“可不是,我都等不及了!”
紧跟着,是一道道男人的污言秽语,十分不堪。
“尔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你等宵小作祸,还不快给老夫滚!”
“老不死的,你叫谁滚呢?”
这是青霞先生的声音!那女子是谢宛晴!
“六哥、少河,随我过去看看!”朱七七凝起眉头,低声吩咐。
几人寻着声音摸过去,只见河边停着一辆马车,两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正抓着谢宛晴的手腕往马车下拉,她手里的匕首被打落在地,一旁,青霞先生被人踹倒在地,那人正欲继续施暴。
“住手!”朱七七一声大吼,冷不防把几人吓了一跳。
为首的汉子回过头,惊诧立马变成惊喜:“哈哈,又有美人送上门来,看来咱们今天艳福不浅呀!”
“大哥,这个比马车上那个更美!”旁边的小卒谄笑着向为首的男子道。
“小七!”谢宛晴见到来人,因惊惧而煞白的小脸霎时缓和下来。
“给我杀!”不等几名匪徒反应,朱七七拔出长剑冲上去,一剑斩断抓住谢宛晴的那只肮脏的手。
“啊!我的手”断手滚落在地,手的主人这才反应过来。
三人十分默契,朱凤成和刘少河人狠话不多,一人持枪斩向挟持青霞先生的暴徒,一人冲向另几人,一刻钟的功夫,八名匪徒毙命,只余下为首的一人被刘少河踏在地上留了活口。
朱凤停领着人过来支援,战斗已经结束。
“小七,吓死我了,还好遇见你们,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谢宛晴带着哭腔跳下马车,抱住朱七七,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
“好了,宛儿,没事了!没事了!”朱七七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青霞先生被人扶起来,不忘整了整凌乱的白发和扯皱的衣袍,祖孙二人的情形,比朱七七等人还要狼狈。
“青霞先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朱凤停问。
“是啊,宛儿,怎么只有你们二人,谢家的护卫呢?”朱七七帮她整理好头发,跟着问道。
谢宛晴平静下来,答道:“中秋的前两日,越王的人围了青霞书院,要将我祖父抓去洛城,他知我祖父的学生遍布当朝官场,且天下文人仕子皆以我祖父为尊,便打了主意想让祖父告知天下人他称帝是顺天而为。”
“这等乱臣贼子,老夫岂能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