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房里,六十多名考生情形不一,有的因为前夜没有休息好而萎靡不振,有的因紧张一直在发抖,还有些人因不会答题抓耳挠腮。
巡考官站在堂上,连连冷笑,就这样,也想考上童生?莫说二十年,就是再给你们六十年也休想。
朱凤栖沉心静气,拆开纸封上的蜡印取出试题,此题正是他昨日预习过的,当即展开答题卷,提笔开始默写,连同作者、出自第几卷第几章以及所指对象一一陈述在纸上,一手小楷书写得清晰端正,流畅工整。
巡考官瞥了一眼朱凤栖,心中嗤笑了一声,并未在意。
另一考场,朱凤归和朱凤成幸运地抽中同一考房,二人各抽中一道诗名,要求在答卷上默出全诗及作者,再译出诗词大意,问诗是考验学子诗词歌赋的储备量。
这道题不是很难,二人很快作出答案。
同一时间,朱杨考的是杂考,杂考的内容十分繁杂,考对联、灯谜和书法,三者抽选一类作答即可。
他抽中的是对联,要求将试题的上联抄写在答卷上,再在上联下面写上自己作出的下联。
对联不仅在形式上要求对称和平衡,还要求内容相关,词性相同,平仄对应,意境完美,结构一致。
上联是以雪作题,那他就以梅作答,朱杨思索片刻,提笔写下下联。
第一场结束,考生们各自休整,半个时辰后进入第二场。
朱家四人聚在一起,分享各自的考试内容,当听到朱凤栖所遇之事时,都气愤得不行,怎还会有这样的人,自己考不中,就破坏别人的考试,真是居心叵测。
第二场,朱凤栖抽中问诗,朱凤归和朱杨抽中默经,朱凤成抽到杂考。
几人吸取了朱凤栖之前的教训,整个考试期间都格外谨慎,所幸一切顺利。
经过上午两场考试,每个考生下午都只剩一场要考,下午只需抽取对应科目的考房号和座位号,再抽取考题即可。
第一日和第二日的考试内容大体相似,两日下来,淘汰了一千人,朱家四人均晋级。
第三日只有一场考试,考即作,也是最难的一场,此题不用抽题,众考生以水作为题材,在限定时间内作出对应的诗词,要求格韵合规,意境押题。
朱凤成被分在了第二考房第十八桌,他从容地走进考房,一眼就在第三排最左侧找到自已的考桌,正大步走过去,突然脚下一滑,他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只见自已号桌旁,地面有一大块油污,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抬起头来,眼神犀利地扫视一圈,发现往后第三桌一名穿灰色长衫的考生眼神不大自然,见他看过去,慌忙低下头躲避。
朱凤成眼神冰冷,敢惹你朱六爷,小爷我记住你了!
他转身将情况汇报给巡考官,不一会儿就有人提来一筐土铺在油污处,考试得以正常进行。
发榜日,一大早,朱七七和众兄弟一起前往县学门口,只见放榜墙前围满了人群,据说有些人半夜便来此等候了。
一行人还未挤进去,便听到前排有人大声喊起来:“案首是朱凤栖,谁是朱凤栖?”
“四弟,你得了案首了!”
“四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
朱家众人喜出望外,围观的人群闻言目光全都聚集到朱凤栖身上,榜首啊!真是羡慕。
随后,众人在榜单里找到了朱凤归、朱凤成和朱枫的名字,这一次上场,四人全都榜上有名。
朱凤成在人群中看见那日在他考桌旁洒油的考生,只见他拼命挤开面前众人,一路钻到榜前,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离开。
朱凤成使了个眼色,和几个兄弟一起跟上去,朱七七喊了声“悠着点”,便转头去看榜前的热闹了。
不多时,巷子里传来几声闷响,很快就淹没在县学前的热闹里。
四人县试入围的消息传回下龙塆,朱家人高兴得不得了,朱老太叫来弟媳谢氏,商量着在自家摆上几桌宴席给几个孩子庆功。
“阿奶,不急,这才考了一场,还有郡试呢。”四郎拉住兴致勃勃的朱老太。
“四哥说得对,咱可不能飘了!”
“我赞同!”
“是呢,二伯奶,阿奶,等郡试完咱再大办也不晚。”
五郎、六郎和朱杨一齐劝着两个高兴的老人,朱七七在一旁笑咪咪地看着。
朱老爷子敲了敲烟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