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大师,你认错人了……”老和尚脚下生风,踏着八仙步,穿过前面的门廊远去。
钟墨兰追过门廊时,前面已经四下空空,不见人影。
中秋之后的第四日,第一批酿造的高粱开缸了,揭开封盖的那一刻,浓浓的酒香便四溢开来。
蒸馏房里只留下核心人员,她亲自示范,将安装好的蒸馏设备用大火蒸煮灭菌后,往地锅中倒入发酵好的高粱糊,再加入山泉水,封锅开始蒸馏。
为了节约人工,她将山泉水用细竹管直接连到天锅上,随着冷水不断注入,天锅中的热水被从另一端导出,不一会儿,冷凝缸终于出酒了。
缓缓流出的酒液,清澈透亮,弥漫出的芳香直往人鼻子里钻,众人感到一瞬间的迷醉,这气味真的太诱人了。
酒香飘出老远,许多人伸长脖子贪婪地呼吸着,但无人敢觊觎,朱家的酒坊可是有人罩着的。
朱七七用小盆接掉头酒,给众人讲明不留头酒和尾酒的原因,随后才是正式出酒。
五百斤高粱分了四锅同时开蒸,最后出酒三百余斤。
她将酒精度数控制在两个层次,两百斤四十度上下的,一百斤五十度左右的。为了区分两种不同度数的酒,她取二十四节气中的两个将前者命名为惊蛰,后者命名为春分,品牌仍是玉龙春。
两缸酒面世后,贺长风才晓得他捡到了什么逆天的宝贝。
这批酒由郭大管事亲自押运,被直接送往了京城,甚至没有在省城停留。
之前朱七七二次蒸馏出的白酒他并未用玉龙春这个名字,只是以贺家白酒出售。
贺家根据朱七七献出的计策,定制出一批天青色汝窑瓷瓶和一批较之汝窑稍次的月白色瓷瓶,瓶子形状是朱七七根据前世某茅、某粮液瓶形绘制,瓶身正中竖向刻上玉龙春三个大字,商标的左上方又分别刻上春分和惊蛰两个稍小的字。
天青色汝窑瓷瓶装春分,月白色瓷瓶装惊蛰,每瓶盛酒一斤,瓶口以上等橡木封口,外面再以蜂蜡密封。
三百瓶玉龙春一经面世,立即成了京城权贵圈追捧的对象,上至皇帝,下至达官贵胄,无不以能拥有一瓶玉龙春为荣。
短短十日,原本三十两银子一瓶的惊蛰,被炒至两百两一瓶,春分定价一百两则被炒到千两一瓶,就这还有价无市。
遇龙春酒质上乘只是其一,其酒具造型独特,材质高端,也是将此酒送上云端的因素。
谁家宴客时桌上摆上一瓶玉龙春,那是连祖宗牌位都有荣光;谁人送礼奉上一瓶玉龙春,那是泼天的大脸面。
贺长风并不怕人仿造,一来玉龙春的货源在他手中,二来汝窑瓷瓶可不是谁都能造得出的,汝窑瓷乃皇帝御用瓷器,只有延昌帝选剩下的才可能流入坊间,那也极其稀少。想大批制成酒具,还得延昌帝点头。
不得不说,朱七七给她出了个天大的好计策。
御书房里,延昌帝本因贺长风没有请到济海大师,大发雷霆,欲收回贺家一半资源,可当他得知贺家推出的白酒在京城掀起的巨浪后,那张干瘦的老脸立即由阴转晴。
“玉龙春!哈哈哈……好名字,好名字啊!”延昌帝手里拿着贺家进献上来的一瓶玉龙春,龙颜大悦。
“朕乃真龙天子,只有在朕的治下,政通人和,才能有如此仙酿问世!朕的谪仙楼有望早日落成了!”
不得不说,延昌帝的脸皮,在历代帝王里怕是无出其右了,此刻从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迸射出贪婪的光芒,仿佛那白花花的银子正在往他口袋里跑。
贺长风站在父亲身后,低头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贺家的祖训是不是该改改了。
“来人,笔墨伺候!”
一直默默作隐形状的老太监,即刻上前帮延昌帝磨墨。
只见延昌帝干瘦的手指执起御笔在案上一阵游走,顷刻间玉龙春三个大字便跃然纸上。
还别说,延昌帝做皇帝虽不怎样,但却写得一手好字。
他将字交给贺长风,让他刻在酒瓶上,这酒就与皇家划上了等号。
有了这幅字,玉龙春以后怕是要抢疯了!贺长风心中默然,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忧愁,但面上仍是做出受宠若惊之态。
“草民叩谢皇上赐字,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消息传回下龙塆,朱七七一点也不吃惊,在任何时代,豪强权贵都需要高端商品凸显他们的身份,对于那些人来说,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