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伶无声的扯了扯唇,目光平静而无波澜,“你要没什么事就别给我打电话,我挺烦听到你声音的,这婚我会离,你用不着三催四请。”
她松了手正要挂断电话,听得宋烟儿一声冷嗤。
“你觉得我会信?”
江伶忍了忍,那张玲珑剔透的小脸上还是出现一抹遮掩不住的不耐,“那你要怎样?”
“你少用这种主人家的姿态跟我说话。”宋烟儿的语速加快了不少,听得出有些气急,“为了能嫁到盛家,连你父亲的死都能利用,老爷子老眼昏花骂我可没有。”
江伶也不辩驳,静静听她斥责。
“你向来诡计多端,心如蛇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这婚你要是一日不离,等我回来你可就不是现在这么体面了,贱人就该烂在泥地里。”
这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尤其还涉及到江伶父亲的死。
她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嗤笑一声,“行啊,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不顺着说点什么还真对不起你这番苦心,你倒是说说我打的什么算盘?”
盛砚礼方才有些敷衍的语气又浮现在宋烟儿眼前,她攥紧了手机,“下三滥的手段不是你惯会用的吗?再让盛砚礼对你愧疚,但凡要点脸都该从盛家滚出去!”
“真是尖酸刻薄。”
江伶笑笑,眼里却没什么温度。
“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这思路倒是不错。”
“下贱东西!”
宋烟儿吸了口气,“你要敢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江伶若有所思的点头,唇边刚冒出半点音就听见一道低沉凛冽的嗓音强行闯入。
“在跟谁打电话?”
盛砚礼面无表情,一双黑眸锐利的仿佛能刺穿人心。
警惕。
危险。
江伶下意识品出这些东西。
所以……他该不会是以为她给爷爷打电话了?
看来是真对她毫无信任。
忽略他眼底的那一丝狐疑,江伶怡然自若的举了举手机,“还能跟谁?自然是你的白月光。”
盛砚礼剑眉微蹙。
“不信?”
江伶也懒得解释,直接点开了免提:“你不如自己听听。”
下一秒,手机传来忙音。
然后迅速回到了拨号页面。
江伶目光微微一凝。
动作倒是快。
就连号码都是匿名的。
做的倒是天衣无缝。
江伶目光停顿一瞬,忽然觉得十分没意思,把手机随意丢在一边。
刚一抬头,就对上盛砚礼聚积着阴沉怒意的凤眸,极致的冷厉夹杂讽刺如厚重的墨汁堵住口鼻,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阳奉阴违,你是不是忘记我刚刚说了什么?”
“你就这么……”江伶半睁着眼睛看他,刚开口就闭了嘴。
在他心里,她早就乌黑如泥。
她说再多,恐怕他都会觉得她在狡辩把?
江伶对这份雷霆怒意恍若未闻,偏过脑袋枕着枕头,不疾不徐的开口。
“一个瞎一个骗,你和宋烟儿倒真是天生一对。离婚你提的,我有说过不去?你不信,宋烟儿也质问我,她也不信我所说,既然都不信,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装睡的人怎么叫得醒呢?”
江伶这会儿是真的一眼也不愿看到盛砚礼,干脆闭上眼。
这明晃晃将盛砚礼当空气的模样又给盛砚礼惹怒了。
气焰跟鱼刺似的卡在喉间。
他看着女人娇软小巧的模样,心里的火气上不去下不来又无处发泄,黑着脸咬牙切齿道:“想用激将法?做梦。”
“这孩子绝不可能给你留下。”
哪怕江伶知道,但由他再说一遍到底是根扎在心里的刺。
她纤长的眼睫微颤,只淡淡出声:“行。”
盛砚礼冷着脸头也没回的离开房间。
等到明天,他看她要如何伪装下去。
次日。
江伶跟着盛砚礼一早就去了医院。
闻惯了消毒水味,她一时竟也不觉得难闻。
医院人满为患,江伶看着走在前面丝毫不顾及她能不能跟上的盛砚礼,心里像是铺了一层寒霜。
挺拔欣长的身影在人群里很出众,却刺的江伶的眼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