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偏院中。
“醒醒,苏小友?你醒了吗?”
悠悠醒转过来后,苏清河就听到了吴所为关切的声音。
但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几乎无法动弹,慌乱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睁开眼睛后勉强环顾了下周围。
似乎看出了少年的慌乱,吴所为安抚道:
“没事,刚撤完针,你待会就能正常活动了。老蔡是南林城中最靠谱的医师,也是我的老相识了,他说你只是近些日子耗损过甚、气血亏空罢了,多休息休息,补充点气血即可。”
原来如此,这次的昏迷并未入梦,也无剧烈的头痛迹象……
苏清河这般想着,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吴老头还有话没说完。
“吴老头,那位蔡先生还说了什么吗?”
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却不容敷衍。
吴所为罕见地皱着眉头,语气凝重地说道:
“他说,你的脑部被人做了手脚,不但难辨其诡术,且绝非寻常的手段。我向他寻求解法,他却说医术难为,此等诡术,最直接的方法便是追本溯源,解铃还须系铃人!”
“若不解其术,轻则疯癫痴呆,重则……身死道消。”
这番话听罢,对于苏清河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以至于良久良久的沉默。
吴所为轻叹了一声便起身离去了,留给少年一些自己的空间。
冷静下来之后,苏清河深吸一口气,不得不仔细地回想着那消失的三年中,仅存的那段记忆。
也是那一个反复折磨他的噩梦。
不多时,苏清河就初步确定了,被施术的时间一定是在他落入海中,直到被送回小镇的那段时间。
很快,苏清河就将目标锁定在了东海上搭救他的那一艘木舟之上。
但……茫茫东海,他要上哪儿找到此人呢?
苏清河有些无力地瘫坐回去。
又是个难寐之夜。
月色微凉,夜已深。
吴所为不知何时又来到了苏清河落脚的院子里,手上还提着一坛酒。
“怀英与我说了,今夜你就暂且在这院子住下来,省得再往客舍跑了。”
三番五次称呼下来,苏清河也知道了,怀英是覃太守的表字,而庭轩则是覃太守给吴老头取的名号。
二人可谓莫逆之交,之间的称呼也向来随意,不甚讲究。
“还请吴掌柜代清河谢过太守大人。”
“好嘛,你倒是挺生分。”
少年没有答话,只是稍微抽动了下鼻子,目光直勾勾盯着吴老头手中的酒。
吴所为装作没看到。
少年见状又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青色竹制酒壶,拔出塞子后壶口朝下晃了晃,示意已经没有了。
吴所为只能无奈地揭了泥封,笑骂道:
“你小子,四年前,小小年纪就老偷摸蹭酒喝!四年不见,样貌性格都天翻地覆,唯独这好酒一事雷打不动。本事没长多少,酒量倒是见长!”
”我这可是店里上佳的春风酿,给你往这壶里一倒,便是好几两银子。你小子最好省着点喝!”
少年扯了扯嘴角,不由分说便仰头灌上一口,但似乎马上就呛到了。
他费劲地咳了几声后,口齿不清地说着:
“吴老头,你总说四年前我们就相识了,那你倒是说说——我到底为什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吴所为没有答话,只是罕见地抱起酒坛子同样灌了一口,抬头沉默地望着天边挂着的上弦月,良久后才叹了一声:
“我倒是和你一样想知道为什么……”
“呵。”
“四年前你一鸣惊人,一剑败了雏龙榜第五,剑宗的方孟轩,无异于在当年的江湖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啊!更何况当时的你才十五岁,十五岁!”
苏清河怔怔无言,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
“十五岁一举登上雏龙榜第五,你可知是何等的前无古人?天机阁发布的雏龙榜仅限于二十二岁以下的少年才俊,榜单月月变化不停。”
“在你之前雷打不动的就只有那前两名的妖孽——第二是烬刀谷江玄烨,十八岁登榜,十九岁夺榜二;而位居首位的剑宗叶潇湘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他也是十七岁才登榜,直至二十岁方登榜首。”
“我们南边地处偏僻,从来就少有名扬四海的人才出于南边,偏偏当年的你既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