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黎心下震动,喉头发紧,一时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一双水眸紧紧盯着谢永安,想要从他的眸中看出一丝的玩笑意味,却一无所获。
谢永安慵懒的坐在一处,像是一个十足聪明的捕猎者。
她像是一头懵懂无知的小兽,就这么晕了头的撞进他的陷阱,清醒过来想要逃时,却是早已无路可逃,只待他将她一把捏在手心,翻来覆去的揉捏,翻看,藏在怀里。
王爷是何时……第一面的马车,还是……
佟黎神色仓惶,心下惴惴,一股凉意自脚底盘旋升起,攀附上小腿,激的她浑身激灵,遍体生寒。
“王爷……是从何时起?”
谢永安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将她腰间的系带握在手中,反复揉搓拿捏。
奇怪的是,明明衣裙上只有淡淡的桂花香味。
这么一揉搓,桂花味道却似更浓了些。
谢永安轻嗅,他知晓她想问什么,眼眸微眯,脑中似乎涌现了那日的场景,声音沉缓。
“一年前。”
一年前。
纵使佟黎想了所有,也未曾想起一年前她与王爷有何交集。
“王爷。”
佟黎妄图挣扎,艰难开口。
谢永安静静等着她的话。
佟黎抬眸,看着谢永安,只觉嗓子发干,她此时已是困兽,只求一线生机,“王爷要如何,才肯放过我?”
他是她招惹不起的人。
“放过。”
谢永安将这两个字放在口齿间,反复咀嚼,似是想要从这两字里面嚼出些甜味儿来。
他低头,就这么有兴味的看着她,原本放在系带上的手指又重新放回她腰间,手指收紧,“若本王不放呢?”
佟黎死死忍着自己想要逃离的欲望,盯着面前的谢永安,咬紧牙关,忽的指向自己的腹部,“那王爷能接受民妇腹中的孩儿吗?”
佟黎刻意在“民妇”和“孩儿”四字上面加重,似是要提醒他。
她不仅是他人妇,她的腹中还有他人的孩子。
谢永安目光落在佟黎的腹部,轻轻一笑,“阿黎是觉得,本王不知晓吗?”
佟黎猛地愣住,抬起头来看着谢永安。
他是如何……
对上谢永安尽是坦然的双眸,佟黎忽的顿悟。
是了。
她有些苦笑,王爷常年在军中,受的伤比她见过的还要多出几十倍不止,久病成医,把脉的功夫还是有的。
他为她擦过这么多次药。
怎会不知。
佟黎似是自嘲的出声,“难不成王爷能将民妇腹中孩儿视若己出?”
普天下的男人,有谁能接受自己的夫人,怀着其他人的孩子。
就连这孩子的亲生父亲,怕是都……不想要他。
谢永安看着佟黎讥笑的模样,一把将她的身子拉近,眸光落在她的唇上。
她出门时涂了口脂,她惯是不喜那些艳丽的颜色,只是涂了淡淡的粉色,不吸睛,却只消一眼就能让人移不开眼。
佟黎注意到谢永安的目光,眸光震颤,慌乱的手抬起来,捂住自己的唇。
谢永安看着自己眸中的风景被剥夺,抬起头来。
“阿黎又怎知,本王不会?”
佟黎一怔,还未反应过来,马车突然被敲响。
“谢永安!我道你一大早出宫是去了哪里,你那王府空空荡荡的,连个鬼都没有,找了一圈,你竟是在这里躲清闲!”
佟黎被吓了一大跳,身子条件反射的往安全的地方缩过去。
谁知,竟是一头撞上了谢永安的胸口。
“唔。”
又是迅速往回缩。
谁知,还没有缩回去,腰身就被搂住。
“怕什么?”耳畔的声音似是贴着她的耳廓在说,温热的气息顺着耳廓进入耳道,最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耳蜗深处,激起她的重重战栗。
“啊?你说什么?”
外面的周宴以为谢永安是在同自己说话,身子迅速靠近,十分嫌弃道,“这样隔着帘子说话多不方便,快掀开吧。”
马车内,听到周宴要将帘子掀开,佟黎急忙一把抓住谢永安的袖角,目光盈盈,满是祈求。
若是被他人发现她与王爷孤男寡女,同处一处,她……该如何是好。
谢永安低眸,看着佟黎拉着自己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