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黎触碰到谢永安的眸色,突然像是被滚烫的汤水烫了一下般,急忙收回目光。
嗓子里像是被堵了一团湿哒哒的棉花,又涩又紧,“自,自然。”
谢永安的手指在佟黎的手腕上轻揉慢捻,眼睫耷下来,睫尾拉长,“若本王说,这不是巧合呢。”
佟黎猛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谢永安。
谢永安也抬眸,就这么任由她看。
佟黎忽的起身,手腕从他的手中抽回来,身子颤抖着站在一旁。
“请王爷切勿开这样的玩笑,民妇承受不起。”
谢永安的手猛地变空,虚无的捏了捏,心上竟有些失落,这次的时间,着实是有些短了。
他缓慢盖上药膏的盖子,将药膏收回怀中,从怀中拿出一张帕子来净手。
佟黎看到那张帕子的时候,眼皮猛跳。
“王爷!”
谢永安不紧不慢的“嗯”了一声,“佟姑娘有何事想要与本王说?”
佟黎的呼吸急促,眼睛紧紧的盯着谢永安手中的帕子,“还请王爷将民妇的帕子归还给民妇,若是王爷喜欢这样样式的手帕,民妇可另外给王爷一块。”
这张帕子上面,绣着她的闺名。
是她贴身用的。
若是被其他有心人看到,他们二人便是长了八张嘴,也说不清。
谢永安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帕子,声音闲散,“若是本王偏生就喜欢这张帕子呢?”
佟黎咬着唇站在原地,忽的,跪地行礼。
“王爷,民妇已嫁为人妇。”
谢永安轻笑了声,他还以为她会用什么理由呢。
谢永安低眸,“佟姑娘不是要与沈大人和离了吗?”
佟黎震惊的看着谢永安,她与沈天成之事,也只有佟府和瑶姐姐知晓,她们不是那般嘴多的人,何况事情还未尘埃落定,她们定不会乱说。
沈天成更不会,他的面子大过天。
他们虽在船上有所交流,但也只是寥寥几句。
王爷他,究竟是从何处知晓的?
“佟姑娘是在想,本王是从何处知晓佟姑娘要和离的消息吗?”
谢永安像是参透了她的想法,径自开口。
佟黎咬唇不愿开口。
谢永安看到她的模样,只觉她怎样都好看的紧,“佟姑娘,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原不想这么早就告诉她的。
可是看到她,他又觉得,早晚又有何区别。
这一腔情意,她早晚要将它完整纳入己身。
佟黎明明是跪在地上,却无端的感觉自己跪在了一张大网中,一张谢永安为她织就的大网中。
他什么都知道,却不入局。
她什么都不知,偏在局中。
佟黎抬眸,“王爷为何要将一切告知民妇。”
他若是不戳破,她也不会知道。
谢永安手指把玩着手中的帕子,手指缓慢摩挲着帕子上的黎字,“这样才好,不是吗?”
佟黎的心脏狂跳,手指不自觉的颤抖着。
她再无法待下去,一下子起身,“王爷,民妇还有其他事,就不陪王爷了!”
说完,佟黎便直接提着裙摆跑开。
谢永安看着佟黎跑开的背影,唇角轻勾。
上书房。
谢永安回去的时候,三皇子已经扎好了马步,冷肃的天气,豆大的汗珠掉下来,整张脸憋得通红,却是一声都不敢吭。
谢永安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抖着身子,再坚持不住。
“休息一会儿。”
“啊!”
三皇子的身子猛地瘫倒在地,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打断了又接起来,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
卫鲤在一旁看着三皇子的模样,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这点东西,他家王爷三岁就能轻松做到了。
三皇子都九岁的人了,虚的和一团泥巴似的,一推就倒,也不知道王爷教他做什么。
三皇子好不容易能站起来,蹒跚着走到谢永安的旁边,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求着。
“皇叔,今日能不能少上些时辰啊,侄儿想去春芳殿玩。”
听到春芳殿,谢永安侧眸,“去春芳殿做什么?”
三皇子立刻一脸憧憬的笑起来。
“今日春芳殿的姝娘娘那里来了个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