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新天又一次来到办公室，想再次劝劝桓江流。他看刘云飞还在劝着。

刘云飞摊开双手说：“桓江流，这是学校给我的死命令，必须让你报清华大学，这是一项政治任务，不是教学任务，你懂吗？”

“上学是我自己的事，我的前途我自己负责，跟学校没有关系。”

“桓江流，你说得轻巧，你知道你要是上了清华，会圆了多少人的梦，而你要是不上清华，会毁了多少人的梦，你知道吗？”刘云飞几乎在用哀怨的声音劝他。

“老师，我不明白，我是上我自己的大学，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和别人捆绑到一起，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的未来和道德绑架在一起？”

刘云飞听到这就火了：“桓江流，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不得不告诉你。为了能帮助你改报志愿，段校长亲自跑到省城，到省教育厅，费了九二虎之力，在那里好说歹说、软磨硬泡三四个小时，直到咱们校长要给人家下跪，人家厅长才答应下来。

“为了你能上清华，一个有着身份的堂堂七尺男儿，要给别人下跪，这样的事情你能想象出来吗？”

刘云飞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声音也变了。

桓江流面无表情，身体僵在那里。

郭新天拍拍刘云飞，给刘云飞交换一下眼色，让他稳定一下情绪。刘云飞眼巴巴看着桓江流，命令、乞求、渴望、无奈等等都在眼眶里盛着。

索青云被刘云飞这一幕感动了，她一扭头抹去眼泪，对桓江流说：“你听老师话，报清华吧。”

桓江流看看她，又扭头看刘云飞，眼神刚一和刘云飞相遇，就立即闪开，赶忙低头看志愿表。

“快填吧，连索青云都让你填，你还犹豫什么。”

桓江流只是低头，身子僵硬得像一尊石雕。

郭新天又拍拍刘云飞，朝索青云努了努嘴，然后说：“咱们能不能让桓江流一个人待一会儿，让他好好想想？”

郭新天认为是索青云在影响着桓江流，她在他身边就是阻止他改报志愿的原因。他这一判断很快被刘云飞领悟，于是，刘云飞就说：“咱们都出去，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

他看了索青云一眼，索青云只好跟着他们出来。

郭新天来到校长办公室，索宏途也在那坐着。段明德急忙问：“结果如何？”

郭新天坐下稳了稳情绪才说：“校长，如果桓江流真的不愿意改志愿，你千万别抱怨刘云飞，他已经尽力了，绝对是尽力了。”

索青云就站在办公室门口，像个哨兵，而刘云飞则急得走来走去。

他掏出一根烟，手颤抖着摁了几次打火机才打着，又颤抖着把烟点着。他使劲吸了一口，一支烟燃去一半，过了十几秒烟雾才从嘴里弥漫开来，盘旋着，翻滚着，就在眼前漂浮着，既不上升，也不下落。

他感觉这团烟雾就好像是在有意和他作对，他伸出手掌左右扇着，想把它打散。可是，那团烟雾好像被粘在一起，怎么打都打不散，停留了片刻才翻滚着升空而去。

“天意啊。”刘云飞自言自语说着，然后扭头看看索青云。

索青云没有看到刚才的情景，也没听清刘云飞的话，只是眉头紧锁像是等待判决结果一样，等着桓江流的最终决定。刘云飞扔掉第二根烟蒂，转身回到办公室，看看桓江流还在那坐着，志愿表上空空如也，仰天长叹一声，又走了出来，直冲段明德办公室而去。

段明德和待在他办公室的一拨人在等着奇迹发生。

“我对桓江流已经黔驴技穷。”刘云飞说着长叹一声，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浑身瘫软一团。

“这小子可真是个异类。”段明德走到门口，又走到座位旁，“他这条根到底在哪里扎着里？”

段明德说着看着刘云飞和郭新天。刘云飞说：“你的弟子，你比我们清楚。”

段明德指着刘云飞，想说什么，话到嘴边，他看了看索宏途又咽下去了。

索宏途站起来就要走，在出门一刹那，段明德叫住了他：“哎，索老师你别走。”

索宏途站住了，回转身看着段明德：“我在这没什么用。”

“有大用。”他说着把索宏途又扶到沙发上。

“我会有大用？我又不是他的班主任，难道还能比刘老师作用大？”

“你是索青云的大伯，亲大伯。你能影响索青云，索青云能影响桓江流，你说你的作用大不大？”

“段校长你的意思是让我劝索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