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把白牡丹吵醒,她蹬蹬索宏运。
索宏运醒来喊了一声:“咋了?”
“你没听见电话响啊?快接去。”
索宏运披上衣服,迷迷糊糊地下床,摇摇晃晃地来到客厅。边走边说,这谁深更半夜打过来,不是捣蛋吗。
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声音:“索宏运,你叫白牡丹接电话,快点儿。”
他不管听没听出来对方,赶快朝卧室喊着:“快起来,让你接。”
“这谁啊,大半夜的。”
“你快点儿,好像有事儿。”
“会有啥事?”
白牡丹说着人已到电话机旁。
“你哪位?”
“白牡丹,赶快叫你儿子索福利、索金利都躲起来,刑警队马上去抓你儿子。”
白牡丹浑身打个激灵,她问:“为啥啊?他两个犯啥法了?”
“春季严打开始,他们干什么了事你还不知道吗?出去躲过这阵风再回来,得半年。”
那边电话挂了。
白牡丹着急地冲到索福利兄弟俩的卧室,她摸索着打开电灯。
看见索福利和索金利睡得正香,她冲到床边,抄起墙角笤帚往床上一阵乱打,大喊着:“都快起来,快起来。”
这两人一骨碌坐了起来,迷迷瞪瞪看着她。
“王八羔子,你跟你弟弟干啥坏事了?”
白牡丹扔下笤帚掂起起枕头狠命砸向索福利。
索福利翻滚到里边去,边滚边喊:“我们俩啥也没干。”
索宏运说:“别打了,赶紧让他们跑吧。”
白牡丹这才回过神来,催促这哥俩赶快穿衣服走人。
然后她回到自己卧室打开保险柜拿出一沓钱,又拿个包,把钱放进去拉好包,往索福利手里一塞说,这半年别回来,钱不够花再给我打电话。
索福利想说自己有钱,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钱装进兜里,然后呆呆地看着她。
白牡丹眼一瞪:“还不快滚,人家公安马上就过来了,等回来我再找你狗日的算账。”
索福利慌张地问:“我们俩去哪?”
“随便,越远越好。”白牡丹又稍一思索说,“去省城找你舅。”
这哥俩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白牡丹一屁股砸在沙发上,指着索宏运说:“你说你,连个小孩都看不住。”
索宏运神情沮丧,咂咂嘴说:“这不怨我。”
白牡丹眼一瞪说:“不怨你怨谁啊,我成天忙里忙外,你不该看着这两个孩子吗?”
索宏运心里说,又不是小孩子,谁能看得住。
不一会儿,有人敲大门。
白牡丹揉着眼,装出刚睡醒的样子打开门,进来六个穿便衣的。一个高个儿亮出工作证说:“你是索福利家人,是吧?”
白牡丹一脸惊愕的样子说:“是啊,我是他妈,请问,你们来找他有什么事吗?”
六个人径直进屋,往各个房间里找了找,然后又往床底下找了找。
高个警察说:“他们人呢?”
白牡丹说:“他们两个去外地干活去了,好长时间没回家了。”
“去哪干活了,有联系方式没有?”
白牡丹摇摇头说:“不知道,孩子大了不听话,他们也不联系我们两个,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高个警察说:“他们有消息了,一定要告诉我们,不然就是包庇罪。”
然后,高个警察对其他几位说,走吧,人没在家。
这段时间,莲花乡算是安静了,徐楼也安静了。
白牡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印刷厂照常运转。上午她和索宏运在饭店招待两位外地来的客户。正喝得高兴,进来一位乞丐,衣服破旧脏兮兮,胳膊上搭着一只布袋。酒店伙计催这位乞丐赶紧要了走人,别呆这碍事。
那乞丐点头哈腰来到他们这一桌,伸出手来不是要吃的,而是要钱。
索宏运一瞅这乞丐,觉得眼熟,就咦了一声。
那乞丐抬头看了看他,慌忙缩回手去,转身就要走。
白牡丹一看这乞丐慌里慌张的样子,好生奇怪。
她问索宏运:“怎么回事?”
索宏运附到她耳边说:“这人看着像是你二姑父。”
白牡丹一听噌一下追了上去,冲着那乞丐喊:“你站住。”
她越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