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淮隔着玻璃传来的声音,听得不太真切,嗓音比平日低沉许多。
苏驰停住脚步,僵在原地。
空气仿若凝结,气氛有些尴尬。
这人是有透视眼吗?
他动作都这么轻了,还能被抓包?
季景淮不愧是他苏驰的克星。
苏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低头看着脚尖,半天才挤出话来,干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尿急,你洗澡太慢了,我等了很久,憋不住了。”
“哦。”
季景淮定了定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苦笑一声,只能忍着等苏驰解决完出去再继续。
苏驰撩起自己的浴袍,淅淅沥沥的水声与浴室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一瞬间,苏驰产生一种两人正在一起冲浴的错觉。
下一秒,里面的水声停止了。
苏驰飞快拉好内裤。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玻璃门的方向,生怕季景淮一出来,两人在浴室打了照面,那多尴尬啊。
他快速解决完后,冲到洗漱台洗手,一秒都不想再逗留。
拉开门的瞬间,花洒的水声又重新响起来,似乎还夹杂着粗重的呼吸声,隐隐约约,听得并不真切。
苏驰像着了魔一般,停在原地。
玻璃门内,掌心滚烫的欲望涨得难受。
被苏驰这一打岔,即将抵达的快感被骤然截止。痛苦与愉悦一同涌上大脑,悬在高高的上方迟迟未肯落下。
他的头抵在玻璃门上,冰冷的水流拍在身上,心里的燥热却没抹去丁点,睁开的眼睛被冷水无情地拍打着,脑海中的欲望半分未减。
“季景淮......”
季景淮愣住,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心跳在失控的边缘,全身肌肉紧绷起来。
他不是出去了吗?
瞬间的慌乱让季景淮的大脑处于宕机状态。
“.....你还没好吗?”
声音像贴玻璃门传来,仿佛凑在耳畔低喃,夹杂着本人都不自知的撒娇意味。
季景淮,你还没好吗......
少年软糯的嗓音在脑海中回荡,将他漂浮在空中未曾着落的心脏稳稳扯回地面。
季景淮背脊脱力地抵在玻璃上,双目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嗯。”
季景淮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像在尽力隐忍着什么,痛苦与愉悦交错在一起。
苏驰心里蓦地一阵慌乱,匆忙丢下一句:“那我不打扰你了。”
逃离似的离开了浴室。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种慌乱的原由,仿佛脑海的某种直觉,催促着他的逃亡。
“咔哒”一声。
浴室的门重新被关闭,兵荒马乱的世界逐渐重回平静。
过了好一会,季景淮才回过神,站直身子,将手冲洗干净。
他关掉花洒,随意地抓起浴巾,草草地擦了几下身体,穿上浴袍,走了出去。
苏驰头仰在沙发的靠背上,无聊地巴眨着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
听见动静,才回过头望着季景淮:“你洗完了?”
“嗯。”
季景淮咽了咽喉咙,不敢直视苏驰的眼睛,生怕对方口中下一秒询问他在浴室做了什么。
实际上苏驰什么也没有想,逃离浴室后,他只当当时慌乱是一种错觉。
任何时候逻辑都能自洽的他,对于季景淮长时间待在浴室的行为,解释为对方洁癖犯了。
季景淮这种重度洁癖患者,在包厢里待了一天,他又在酒店吃了烧烤,气味那么大,对方嫌弃也是正常的。
一旦接受这种设定,那怪异的错觉便烟消云散。
苏驰怀疑季景淮的皮肤在浴室内遭到无情地蹂躏。
跟着季景淮,皮肤也是遭罪了。
苏驰站起身,打着哈欠朝浴室走去。
季景淮有片刻的慌乱,抓着苏驰的手臂不自觉加重力度:“你要去哪里?”
“啊.....”
苏驰吃痛地皱了下眉,季景淮连忙松开手。
浴室的味道还没散尽....
“我去刷牙啊。”苏驰不解地看着他。
“晚点再去吧.....”
季景淮别过脸,故作镇定。
“为什么啊?我好困啊,刷完牙要睡觉了。”
苏驰说完侧身要从季景淮的身旁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