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候府如今不在京中,远在金陵。盛纮等京官寻常休沐也只有一日,若要亲自前往,这点时间显然是不够的,且两家久未走动,贸然造访恐失了礼数,可若不亲去,倒也显得无甚修好的诚意。盛纮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父亲对祖母孝心可嘉,”书房里,长柏恭敬道,“然则有我们几个为人子的在,怎好叫父亲长途跋涉、受车马劳顿之苦?况且当年之事,到底于父亲颜面有损,未免尴尬,这初次登门之事还是由我们小辈代劳吧。”长枫也在一旁表示赞成。
盛纮闻言下意识反对:“那怎么成?春闱在即,你二人都是要下场的,金陵路远,一来一回岂非要错过春闱?”
“父亲放心,科举大事我们自是重视,”长枫拱手回道,“距祖母寿辰尚有三月,二哥哥的意思是春闱放榜之后,我兄弟二人再前去拜访。祖母慈恩,盛家上下当同心以报,我们孙辈也合该为祖母尽孝。”
长柏点头称是。
望着一向稳重干练的长子和如今日渐沉稳的次子,盛纮目露赞许,心中欣慰,“如此也好,就照你们说的办!”
“两位哥哥,怎么样?父亲怎么说?”
书房外,明兰福身一礼,急切地问。
长枫同长柏对视一眼,起了玩心,装作沮丧地摇了摇头,低声道:“父亲还是不同意。”
明兰也知要父亲低头不容易,以为父亲真的不同意,眼里的期望一瞬间便熄灭了去,闷闷地说不出话来。
“傻丫头,你三哥哥骗你的!”长柏知道明兰对祖母的孝心,也知道她对此事的重视,拆穿长枫道。
“真的?”明兰闻言猛地抬起头,“父亲同意了?”
长柏向来平静的脸上展露笑容,点了点头:“父亲知恩图报,为了祖母,还是愿意稍稍低头的。只是如你所说,咱们也不能真让父亲失了颜面,我与长枫已取得父亲同意,只待春闱放榜便动身前往金陵。”
“那真是太好了,”明兰郑重地,再次福身行礼,“多谢二位哥哥!”
长枫上前扶起明兰,“这说的什么话,祖母是大家的祖母,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
“那明兰就祝二位哥哥此次一举高中,金榜题名!”
转眼便到了春闱。
如同前世一样,全家为长柏和长枫送考。长柏向来是有成竹在胸,不骄不躁的,反倒长枫与前世的自信满满不同,他如今学得越多,越觉得自己尚有很多不足之处,对此次春闱并无甚把握。但他也明白,父亲对他们寄予厚望,因此颇有压力。
到底是手足连心,墨兰一眼看出三哥哥的紧张情绪,宽慰道:“三哥哥,没有几个人一次便中的,你如今还年轻,不必想着结果,只管尽力去考便好。”
长枫心下感动,他这妹妹自幼被小娘宠惯了,颇为娇纵,如今却是善解人意,懂事体贴许多。长枫抬手摸了摸墨兰的头:“哥哥知道了,多谢墨儿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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