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今日小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水晶肘子,我吩咐她们给你留着呢!”见明兰回转,老太太面上浮起笑来,和蔼道。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正想着这一口呢!”明兰行过礼,依偎到老太太身边,甜甜地说,“还是祖母想着明兰,祖母最好了!”
实则眼下已过了晚膳的时辰,在顺意居时明兰早同父母一道用过膳,现下并不饿,不很想吃东西,可祖母慈爱之心拳拳,她如何忍心拒绝?罢了,还有小桃呢,自己浅尝两口,剩下的都归小桃。
“我瞧你这模样,是想通了?”老太太问。
“想通什么?”明兰装作听不懂。
“齐大非偶。”老太太一派了然的模样。
“祖母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明兰拍马屁道。
“少来哄我!”老太太闻言一笑,“'年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齐衡那样的翩翩公子,又是一片纯然心意对你,你不忍相拒、犹豫烦恼也正常。齐衡是个好的,可惜就可惜在是家中独子,侍亲至孝,对他家人来说自是好事,可对他看中的你来说却未必。说得难听些,于这婚姻一事上,他根本做不得自己的主。他母亲心气儿又高,断看不上咱家这样底子单薄的人家。若非他母亲自己相中,勉强成事怕也不会好过。”祖母顿了顿,又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上了些许悲凉的味道,“女子一生,前半程看父家,后半程看夫家,少有自由,殊为不易。是以选郎君实则是选择后半生要过怎样的日子,必得细细思量。若我当初…罢了,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说到这里,老太太的眼神显而易见地暗了下来。
“祖母”,明兰听出了老太太言语中的落寞,却不知从何安慰起。她不可能指责自己祖父的不是,却也实在心疼这样的祖母。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明兰轻轻揽住祖母,无言陪伴。老太太感受到孙女儿的安慰之意,伸手握住明兰的手,轻轻拍了拍明兰的手背,以示自己无碍。
明兰一直陪着老太太直到戌时,老太太睡下了她方才蹑手蹑脚地离了房中,出去前还对着房妈妈招了招手。
房妈妈叮嘱两个大丫鬟好生看顾老太太后随着明兰出了门。“六姑娘,怎么了?”
“房妈妈,您在祖母身边多年,定对祖母勇毅侯府知道得清楚吧?”明兰问。
“自是如此。”房妈妈奇怪道,“六姑娘做什么有此一问?”
明兰神神秘秘附在房妈妈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房妈妈越听眼睛越亮,甚至泛起了泪花。“姑娘有心!”房妈妈激动得向明兰行礼。
明兰赶忙搀起房妈妈还了一礼,“房妈妈,这可使不得!您是我的长辈,哪有长辈向晚辈行礼的道理?”
“姑娘如此念着老太太,奴婢是为老太太高兴!”房妈妈笑中带泪道。
“我不过是有了这个想法,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房妈妈可要替我保守秘密,免得不成反叫祖母空欢喜一场。”明兰嘱咐说。
“姑娘有此孝心,便是不成,老太太也会欣慰。”
翌日散学后,明兰同兄姐几个说明了自己的打算,大家都很是赞成,愿意一同促成此事。
“六妹妹有心,我们做兄长的,自愧不如。”长柏对着明兰拱手道。
“二哥哥不必夸我,这事儿还得仰仗二位哥哥多出力呢!”明兰单单眨了眨右眼,俏皮地说。
“这也是咱们该做的。幸而离春闱还有些日子,二哥哥登科自是不在话下,我却还无甚把握…”长枫说着,忽而有些泄气。
“何必妄自菲薄?”长柏拍了拍长枫的肩,示意他抬起头来,正色道:“早两年你是心思不在读书上,以致秋闱考了两次才中,然则这两年你的努力我们有目共睹,庄学究也多次夸奖你的文章。只要沉下心来,还是很有希望的!”
“是啊,三哥哥,我们都相信你能行,小娘在天之灵也一定会保佑你的!”墨兰也在一旁接话道。
如兰虽未说话,却也在长枫看过去的时候回以鼓励性的一笑。
长枫心下感动,更下定决心要抓住春闱前最后的时间好好准备。
这厢说定了,明兰便借口去看小娘,哄墨兰先行回寿安堂。
“你不是昨日才回顺意居瞧过吗?”墨兰问。
“额…榆哥儿现在比较黏我,昨日答应了小家伙今日还去看他的。”明兰扯了长榆作挡箭牌。
“正好,我也多日未曾见长榆了,我同你一道去吧?”墨兰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