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是就是啊?一个乡野村妇,她说的话你也信?”王若与不屑道。
“果然是你!我可没说那人是个村妇!”大娘子指着王若与,拔高了声音道。
“收起你的爪子!”王若与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慌乱,反挥手打落大娘子的手,气定神闲神闲地坐回椅子上,带着十足招人恨的语气开口:“是我又如何?你们还想报官不成?可别忘了,咱们两家是亲戚,我给那蠢妇放印的银子还是二妹妹你给我的呢!报官治我,你们盛家也别想落着好!”
“你!”大娘子气得捶胸顿足,“你是我亲姐姐!这么害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呵,好处?我不害你我就捞到好处了?不过找你借点银子,就蹬鼻子上脸不认我这亲姐姐。是,你家是飞黄腾达了,可既没有我的好处,我做什么要看着你悠闲度日、高枕无忧?未出嫁时,你不过是个寄养在乡下地方的野丫头罢了!容貌、见识、管家,你哪样比得过我?凭什么如今我在这康家鸡飞狗跳,你却能在盛家水涨船高?我就是看不过去!我过得不好,你也别想好!”王若与的不甘和嫉妒如有实质,一张容貌姣好的脸上此刻尽是扭曲和疯狂。“可惜了,那蠢妇这么不禁吓,才多大会儿功夫就招了。不过也无妨,哪怕不能把盛纮拉下马,坏了他名声也是好的。盛纮名声不好盛家就不好,盛家不好了,你还能好?呵呵呵~”王若与以帕掩唇,自顾自笑开了。
大娘子从未想过,她一直亲近、看重的姐姐从来是看不上她的。在王若与眼里,自己不过是她得意时用来衬托的绿叶子,失意时用来践踏的垫脚石。如今这“垫脚石”不肯乖乖被利用了,她便要想法设法扔到最脏的泥潭里去。“好好好,你既如此看不上我,咱们这姐妹便做到头了!”
“切,你无才无貌,又蠢又笨,要不是嫁得还行,我家那个又没出息,你当我愿意跟你做姐妹?”王若与不屑一顾地说。
“呦,康老兄,你家大娘子不仅瞧不上我娘子,连老兄你也不大瞧得上呢,我看呐,你也不必替她操心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盛纮才进门便见大娘子被王若与说得满脸泪痕,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康海丰就挑唆道。
“办什么?康海丰,你个死没良心的,伙同外人欺负我?”听得这一句,王若与对着康海丰,迎头就是一句责骂。
前后两次被当着人面儿揭短,康海丰原就不是个好脾性的,此刻更是怒上心头,一巴掌甩在了王若与脸上:“你还有脸说我?你都做的什么好事?”
“你还敢打我?我跟你拼了!”王若与被打急了,扑上前去,一通乱抓,不多时,康海丰脸上便多了两条指甲挠出来的血痕。
“你这个疯妇!我要休了你!”康海丰吼道。
“休我?怕你还没这个本事!当初是你家求着我们王家嫁女,这些年我们王家明里暗里帮衬了你多少?你有能耐别指着我哥哥替你做事啊!自己没本事便罢,还左一个右一个往家里拉扯些不三不四的狐媚子,生了一窝小贱种,不是我的陪嫁撑着,你早喝西北风去了!老娘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年瞎了眼嫁给你!我没把你这些破事儿抖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敢休我?”王若与劈头盖脸一顿输出。
康海丰被骂得下不来台,越发恨上了这个泼辣跋扈的毒妇。他是用了她嫁妆不假,可这些年,知道的不知道的,这毒妇前前后后害了自家多少人命?那些孩子虽是庶出,可到底是他康家的血脉,就这么随随便便断送在这贱人手里。盛家多好的一门亲戚!过些时候,粮道上有缺,官儿虽不大,却是个肥差。盛老弟如今风头正盛,自己同他磨了多日,好容易答应了得着机会帮他引荐。谁料这毒妇横插一脚,偏要和盛家过不去!如今莫说引荐,人家不踩你一脚已是厚道。
“盛老弟,二妹妹,对不住!我家大娘子发了失心疯,今日便不留你们了,改日我亲自登门道歉!”康海丰拱手道。
盛纮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告辞。临走时,盛纮还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康老兄,但愿姨姐真是失心疯了。”
回程的马车上,大娘子一言不发。盛纮虽怨怪大娘子拎不清,使得王若与那疯妇有害他盛家的机会,可也实在是有些心疼大娘子的,她是真心看重这个姐姐。正当盛纮打算出言安慰两句,便见大娘子坐直了身子,下定了决心似地说:“从今儿起,我再没有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