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双发红的眼睛,在他骨相孤峻的脸上,好像是两尾俏丽的游鱼。
看见寡嫂一瘸一拐,他不禁神色郁沉下来,“这是怎么了?”
绿腰蹙着眉,转身把石头放下,带着哭腔道:“下河去捞石头,河水太凉,脚上冻疮发作了。”
严霁楼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语气里不自觉带了点斥责的味道,“嫂嫂这样也太操心了,为什么非要搞这个呢,实在没得吃,到时候向别人家买就行了,这会儿的河水得多冰凉,光脚下去,受寒了怎么办。”
虽然这样说,还是帮她把地上的石头全捞起来,放到窗台上晾晒。
完了又抬起她半边肩膀将她扶回去。
绿腰很顺从地靠上去,任由他将自己连腰揽过门槛,放到炕上去。
“屋里的烟散得差不多了。”严霁楼说着将支摘窗的木杆放下来,再把窗帘拉上,又蹲在地上,把火炉点起来。
不一会儿,屋子里暖意融融。
绿腰赤着脚垂腿坐在炕沿上。
看见她湿了半边的鞋袜,他主动捡起来,帮她放在火炉上烘烤。
火炉里面散发出新砍木柴的清香,不时传出噼啪的爆裂声响。
绿腰看他那么大一个人,坐在小木凳上,显得整个人都委屈了不少,只有那张脸,被火光映衬着,显得唇红齿白,眉目秀雅,真如玉人一般。
“小叔叔。”
绿腰细细叫了一声。
严霁楼抬头看她,绿腰小幅度地伸出脚,红色的夹棉裤子挽到膝盖处,小腿绷得笔直,脚尖翘起,双目泫然欲滴,“我脚疼。”
他一句话也没说,把她的脚放在自己怀里,看见后跟的位置,果然有些红肿,便轻轻按下去,“这儿吗?”
虽然是做戏,这处沉疴却也真的带着痛痒,绿腰忍不住轻轻呻.吟一声。
严霁楼起身,出了门,片刻回来,手里捏着之前给她用过的那罐猯油,“听说这个不仅能治烫伤,对冻疮也有奇效,只不过治冻伤,需要抹上之后,在火上烤,会有点疼。”
他说完也不管绿腰愿不愿意,直接把她的脚放在自己大腿面上,细细涂抹起来。
“好了。”他说。
“疼怎么办?”绿腰问。
严霁楼皱起眉,很严肃地告知她:“长痛不如短痛。”
待涂抹完毕,严霁楼便站起身,真要帮她用火燎,这才发现自己后腰像是被什么抵住。
屋内暖意如春,之前香料老板赠送的粉末,从角落里徐徐弥散。
他缓缓抬起头,寡嫂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厚重的髻子,长发垂泻如云,双肘支撑,向后半仰倒在炕上,一双腿正虚虚搭在他的腰间,脸上挂着羞怯的红云,上身的鹦哥绿袄,解开第一颗如意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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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 第 61 章
火炉上的水烧开了, 不断冒出白汽,整个屋子被雾气缭绕,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时候, 外面门响起来了。
有人在敲门!
绿腰心里一沉, 瞬间觉得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急忙下地,扯过外衣往身上套,她这副衣冠不整的样子, 要是叫人看见, 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早上。
严霁楼仿佛才明白过来, 欲发作而不能, 在急促的敲门声中脸色阴沉, 像是要吃人,绿腰推他一把, 赶快叫他回去自己的柴房。
“谁啊?”她一面故作轻松地应付着,一面把领口往上扣,慌乱之中, 她在外面又套了件宽松的外衫,脚步匆匆地朝大门口走去。
去的路上, 抬手将散开的头发全都堆在脑后, 用木簪子用力挑紧, 又将鬓间和耳旁的几缕碎发全部捋顺, 直到光滑地无一丝碎发。
站在门背后, 深呼吸几口, 这才定声问道:“谁?”
外面那人说话了, 是个苍老却有力的女声, 绿腰一听, 原来是九叔奶。
拔下门闩,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用故作惊讶的语气问:“您怎么来了?”
将人让到屋里,两人坐在灯下。
九叔奶皱起眉头,拿手不断扇风,“这屋里水汽咋这么大?”
见炉子上沸腾的滚水,唠叨道:“水煎成这样,咋还不知道把壶放下来。”
绿腰赶忙照做,又把窗户打开,让凛冽的寒风进来,将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