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平侯……”她话语顿了顿,这一下午她一边干等着女儿回府,一边胡思乱想她家琬琬莫不是与那谢斐有了儿女私情。
徐琬琬暗暗低了低头,她只是猜到了徐夫人说了一半的话后边想说什么。
只是徐夫人还有些不放心,她转而道:“琬琬,那长平侯龙章凤姿、丰标不凡,陛下亦言他生而显荣,你虽救了她,可有些心思是万万要不得的。”
她紧攥着徐琬琬的手,温和的声音中满是告诫。
徐琬琬怔了怔,她郑重其事地对徐夫人道:“母亲放心,女儿对长平侯不敢有一丝挟恩图报之心,更不敢有一丝高攀之心。”
徐夫人见徐琬琬面色没有一丝勉强,她才放下心来。
她抬手揉了揉女儿毛绒绒的脑袋,这才记起来问道:“你今日匆匆回府,也不曾派人来说一声,可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徐琬琬轻声道:“女儿无意中知晓了些事儿,觉得此事不该瞒着父亲、母亲。”
徐夫人纳罕地看着她,疑惑“哦”了一声,她问道:“是何事让你这般着急?”
徐琬琬将秋池之事尽数告知了徐夫人,也将她对周珉与秋池之事的猜测告诉了徐夫人。
徐夫人神色喜怒莫辨,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此事你父亲早有定断,事情都过去几个月了,你怎突然想起此事?可是春溪那丫头在你面前搬弄?”
纵然她平日里对着底下的人甚是宽厚,可若是事关徐婉婉,她便下意识将事儿归咎到底下丫鬟头上。
“母亲!”徐琬琬凝着眉,“是我逼问,春溪才将秋池的事告知于我,也是我让她去探查此事,是我猜测秋池腹中孩子是那周解元的。这与春溪有何关系?”
徐夫人望着她:“前些时日你找我要伺候的丫鬟,原是为了此事?”她虽是疑问的语调,可神色却是十分笃定。
徐琬琬没有隐瞒地点了点头,她直直望着徐夫人。
徐夫人拍了拍她的脑袋:“你那些猜测都是没有证据的。秋池自己无意追究,你还想强帮她冲着那周灵枢讨公道不成?”
早在徐琬琬将秋池之事和盘托出时,她心中便有了计较。
徐琬琬道:“母亲误会了。父亲与兄长对那周解元甚是看重。而我将此事告知母亲,只是想说,如若秋池与周解元之事是真,便可见那周解元绝非良善,其心思之深沉诡谲叫人心惊。”
她说着小心得看了看徐夫人,只见徐夫人微微皱眉,似在想些什么。
“母亲……”徐琬琬还想说些什么。
徐夫人低头看了看她,只是说道:“此事你便莫要再管。我与你父亲会探查明白的。”
第 17 章
是夜,并州城中一片寂然,太守府上只余廊檐下几盏灯笼还亮着烛火。
前院中,屠维在院落的高处守夜,阏逢因失言受过罚后,便守在谢斐房门外。
清雅的房中,烛台上亮着火光,谢斐倚坐在书桌前,手中把玩着那枚麒麟佩。
天干十人中尤善刑讯的柔兆站在谢斐面前。
他道:“属下用尽手段,那些死士开口的还是寥寥无几。不过其中有些刺客出自江湖,将所知之事交代清楚。与主子两次遇刺有关之人已记录在案。”
同阏逢差不多年岁,却是比阏逢沉稳许多。他将记载着审讯所得的案卷递上。
谢斐接过那张纸,看了一眼:“倒是不乏三省官员,宗室子弟。”
此前他遇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从未有如今日这般前赴后继的,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意味了。
他不禁凝眉呢喃,“近来长安究竟出了何事?”
柔兆摇了摇头:“为避嫌,谢家在长安并无耳目。而且,南阳侯夫妇如今身在江南,我等对长安之事知晓得变更少了。”
谢斐将那份案卷轻扣在桌上,他眸色微微闪烁,似在衡量什么。
柔兆踟躇道:“陛下在前日的密信中道是,主子无需忧心长安。想来长安即便出了什么事儿,也不是大事。”
谢斐淡淡颔了颔首:“无妨。陆祉如今已回长安,若是有事,她自会来信与我。”
他口中的陆祉便是泰宁帝后的长女,大衡朝的长平公主,五年前出降高平郗氏,只是不久前驸马病逝,陆祉便被泰宁帝下旨召回了长安。
谢斐同陆祉青梅竹马,为着那自小一块儿长大的情谊,在陆祉从高平回长安时,将天干十人尽数派去护送。
“主子,那接下来我们是回辽水还是去长安?”
屋中静了片刻,谢斐启唇道:“留在并州,巡查并州军务。”他收紧手紧握住麒麟佩,神色不容置喙。
柔兆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