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尧坐在长生树下等了许久,也没能看到不知去哪儿了的师尊归来。
眼看一日将尽,他悻悻回了偏殿,却发现他等了许久的人正坐在殿里,和面前渊潼说着话。
“好哇!师尊你突然消失,原来是和渊潼躲这儿说悄悄话来了!”
感觉自己被孤立的云尧立刻插进两人中间,肉嘟嘟的小脸鼓起,“你们在说什么,我也要听!”
柳沅沅没好气地捏他鼻头,“哪儿都有你。”
云尧用鼻孔哼了声,“师尊休想背着我给渊潼开小灶!”
柳沅沅被他这一脸严肃的小大人模样逗笑。
这小孩儿娇纵是娇纵,但本性不坏,这点随了他父亲仁曦,庆幸莺茯还没影响他过甚。
“为师何时给渊潼开过小灶,你可别因自己偷懒不好好修炼,便把这黑锅扣在为师头上。”
见他还是不信,柳沅沅无奈道:“为师是在和渊潼商量几日后外出游历的事。”
从未出过天界的云尧一双眼登时亮了,“游历!我也要去!”
柳沅沅失笑,“放心,不会落了你。”
“师尊真好!”云尧兴奋得很,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徒儿这就去练功,保证游历前把修为提高一阶!”
看着他风风火火跑出去,柳沅沅笑着摇头,小孩儿就是小孩儿,不哭不闹的时候特招人稀罕,又哭又闹的时候又恨不得一脚有多远给他踹多远。
柳沅沅的笑容让渊潼觉得刺眼,他阴郁问:“师尊为何还要对云尧笑?”
这话莫名其妙。
“为师为何不能冲他笑?”柳沅沅很奇怪。
渊潼眸光阴冷,“他母亲不是好人,想杀我不说,还污蔑师尊。”
“那也不是云尧的错。”柳沅沅眉头蹙起,神情严肃,“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了你,你便还给谁,不能因一人之错,牵连其无辜亲人。”
渊潼心里并没有接受她这个观点,但他表面却是接受了,还顺势道:“他初来极境便出手打我不说,还用捆仙绳捆我,后面还企图抢我床位,更是常常奚落讽刺弟子身世,可见与他母后一般无二,并不无辜。”
柳沅沅:“......”麻烦换人吧,这个学生她真教不了,因为试图给学生讲道理的她,被学生的举例说明给说服了。
沉默良久,柳沅沅冷不丁问:“所以,这便是你之前故意出手伤云尧的理由?”
渊潼早知瞒不过她,也不想再装傻,默认下来。
柳沅沅叹息:“有何委屈你来找我给你作主便是,何苦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好在,你自己搞出的伤连同你在莺茯那儿受的,为师刚才都已给你疗好。”
渊潼依旧一声不吭。
柳沅沅知道,他现在肯定在琢磨着怎么让自己显得更可怜更委屈些。
她不想再看他演,于是道:“我不要求你与云尧化干戈为玉帛,也不要求你们相亲相爱,但我希望你们至少做到相安无事,渊潼,为师知道你能做到。”
只要大boss不主动拱火,云尧这小炮仗就没那么容易炸起来,而大boss也有能力,在小炮仗炸起来时,给他灭火。
渊潼还不说话,便是无声的拒绝,柳沅沅只能换种说法:“渊潼,在为师心中,你始终要比云尧特别一些,为师也对你寄予厚望,我不想你每天因为一些小事与云尧拉扯,白白浪费修炼的时间和心力。”
柳沅沅的话让渊潼受宠若惊,他不太自信地向柳沅沅确认:“师尊对弟子寄予厚望?可弟子实在差劲,修炼多年也无甚长进,甚至......弟子都不是云尧的对手。”
“为师既对你寄予厚望,自然是看出你以后大有所为,你不必妄自菲薄。”
想要拍拍渊潼肩头来加强她话的真实度,手伸到一半儿,她突然想到煞气,针刺一般缩回了手。
说来也奇怪,之前两次没接触到渊潼身体,心脏都会骤然发疼,这次她却好好的。
刚这么想完,心脏猛地一抽,乌鸦嘴柳沅沅暗叫不妙,立马施法去了寒潭。
她又一次什么话也没留下就消失,让渊潼有种被抛下的失落。
他都还没来得及问她,先前她那么痛苦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他察觉到,那股奇怪的真气,又在他体内活跃起来。
渊潼当即席地打坐,试着将那在周身胡乱游走的真气截住。
如于小谭中捕捉灵活狡猾的鱼儿,渊潼怎么也截不住这股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