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东蜷缩在一处广场旁边的石椅上。

他把手机再次掏了出来。

这次有好几条消息，有姐姐发来的，也有子凡发来的。

“我晚上不回去了，这里有点忙，不用留门，锁住就行。”

“东哥你咋了，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快累死了。”

林向东只向姐姐回复了一条信息，然后把手机又塞到了兜里，他其实是想跟杨雪说话的，只是可惜，杨雪现在不能看手机。

很多时候，林向东更愿意把自己遇到的事情或者想法告诉杨雪而不是姐姐。

......

韩铭轩把徐悦送到酒店后就离开了，头儿给他安排了新的任务，说让他带着芸儿去给新同志买几身衣服。

韩铭轩很开心，虽然要自己掏钱...

徐悦躺在沙发上盯着电脑屏幕，屏幕定格在跟林向东的聊天界面上，很久之后，他回复了一声“嗯”。

姑娘还在考虑怎么回复时，一通电话又打了过来。

“怎么样啊，宝儿？他回复啦？”又是精灵古怪的声音。

“确实回复了，不过很简短。”徐悦开口。

“简短就对了，估计他现在脑子都快炸了，要是再跟你长篇大论一番可就不正常喽。”

“我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这样开口，林向东就会答应？”徐悦皱眉。

“当然啦，我对他可是很了解的。嗯～想当初...”电话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宝儿，你问多了。”这道声音有些清冷。

徐悦也不回答，她知道这位头儿有着多重人格，而且喜欢角色扮演，对了，她还满口胡话。

“明天就按我说的办，直接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他不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听懂动物讲话吗？不是想知道自己的父母吗？都告诉他！”电话里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语气。

“嗯。”徐悦点头。

“好了，就这样吧，有事再联系，我去看看韩铭轩那个小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个死小子要是再...”

徐悦把电话挂断了，她不想听头儿胡言乱语。

漂亮姑娘脱去了那件绯红色的格子衬衫，白色的小吊带勾勒着近乎完美的曲线。

她并不担心明天能不能将林向东同志“邀请”过来，必要时头儿会出手。相比之下她更担心自己种的那些香菜会不会干枯，今天上午该浇水来着...

徐悦甩甩头，她忽然觉得有些困了。

......

林向东已经跟程姨打过电话了，说晚上遇到了点事情，可能回不去了。

程姨是菜馆里的话事人，她很爽快地接受了林向东的请假，还告诉他说要好好休息。

林向东突然很想绕着公园走两圈，他想把脑子放空，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围绕着并不太大的公园，林向东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开始散场，练习滑板的小伙子们挥手告别，小摊小贩们骑着车子返回。

手机已经没电了，林向东也没有告诉杨雪实情，他骗杨雪说好哥们来找自己打游戏了，杨雪很聪明，她就没有再找林向东说话，最后告诉他要早点休息。

倒是林向东的小号有着几条消息，那是子凡发来的，只是可惜，连逗他的兴致都没有了。

走出公园时，街道上的车辆也已经不多了。

林向东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他脑子清醒了过来，却也空荡着，他突然不想回家了，随便去哪里转转。

在一处公交站，他想坐下来歇会，便停了下来。

走近公交亭才发现，这里居然还蹲着一个手提编织袋的中年人。

林向东有些愣神，这都晚上快十一点了，怎么还有人在这，等公交吗？公交十点半都停了，现在哪还有什么公交？

疑惑归疑惑，他还是走到了亭子里，只是跟那个中年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浑身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人见自己旁边来了个年轻小伙子，他故意往旁边挪了挪，俩人之间的距离更大了。

林向东仔细打量着他，他浑身黝黑，是那种明显长时间被太阳炙烤的肤色，以前林向东也去过工地，里面的工人大多都是这种颜色。旁边的编织袋是某种化肥袋子，看袋子的形状，里面应该装着不轻的东西。

中年人似乎察觉到了林向东的目光，他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衣服。

林向东突然有些怜悯他，不，怜悯不是一个好词。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