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日子不因为谁的平淡历程中偶然冒出的想法而闪烁奇异的光芒，却是把偶然之想碾碎，让其飞扬在阳光照射的参差下，难以琢磨却又回味悠长。

小远，快醒醒，中午了，起来吃饭了。你衣服你妈妈都给你找好了，她今天去街上，马上就该回来了。你再睡，她回来看到又要说你。

奶奶...我困，我再睡一会，就一会儿。

边打哈欠，边把被子裹得更紧的小人，不愿意起床动身。

快起来，那么大小伙子了，你要是小一点我还能给你穿衣服，套头上。现在再跟小时候那样，羞不羞啊。我还得去看锅里的饭，再不起来我真揍你了。刚坐在床边没多久又系上围裙去厨房了，我在厨房帮奶奶烧火，她这两天真的忙起来了。但是她应该是开心的吧，感觉之前都没那么多笑容。

妈，我回来了，哎呀今天街上人不少，我把该买的都差不多买齐了，差不多明天就可以走。她一边卸下买的大包小包的生肉，鱼，还有衣服什么的。

这次请假回去可能又得扣钱，都为了这小子，费了我不少事。他人呢，怎么也不帮着你。我平时教他的回家就忘了，他是看你好欺负，不凶他，我去看看去。

床上的小人听到动静慢慢穿起了衣服，等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刚好下了床，不过还是睡眼惺忪。

你还知道起来啊，几点了，不是说我不在你身边要多帮奶奶，姐姐干活的吗。我看你耳朵又痒了是不是，这双鞋昨天穿过了，不嫌潮啊，穿这双。说完把身旁一双黑色系带皮鞋放到面前。

小远像是一只失了神的小鹌鹑，不敢反驳。穿好后，一大一小来到厨房，饭也差不多好了，婶婶一趟一趟地端上桌。小远和我坐在厨房里的小马扎，等着饭上齐。

妈，看你衣服穿那么多年，也没见个新花样，之前给你买的也不见你穿。我看街上的厚加绒的呢子褂子还不错，天也慢慢冷了，就给你买了，别不舍得穿。

还买了一些干货，割了点肉，家里没冰箱，没敢买多。回头看看谁家有冰柜，放着也不会坏，多补充补充营养，我看您跟小榆都瘦，多吃点。说完，夹了一块肉放进奶奶碗里。

又看向我对我说，小榆，也给你带了两件，不知道你们小孩喜欢穿什么，我没敢多买，从小到大就抱过你一回，还是你出生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快，放你床上了，等下吃完饭去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也能去换，我都跟店里人说了，就是街上那搭着棚子，门口有气球那家。

奶奶一直说着浪费那个钱做什么，但脸上却堆满了笑。

两个人又絮絮叨叨聊起来了，其实大致还是昨天聊的内容，说的都是两人略有耳闻的人或事，但转变成语言就显得些许陌生。夹带一些震惊，穿插一些叹息，但是我那时听不进去，心里只觉新奇买来还未开封的东西。想要钻进屋子里看看那柔软袋子里装着什么，只觉得是新的就溢满开心。

我借口吃饱，转身飞进厢房。看到两袋衣服放在床上，一个大包装是奶奶的，一个是我的，大的包里呢子衣角漏出来一些。颜色对比明显。我都一一打开，眼前呈现的是一个亮粉色，皮面的棉袄，但有一些大了。还有一套白色带蓝色波点的秋衣，在棉袄下面放着一个小黑色塑料袋。

我好奇打开，两个剪裁简单，纯白色，女孩子青春期穿的背心。很简单的设计，带有一圆形印花。之前偶然看到乔予南别别扭扭的，手扶着脖子，原是脖子后系了粉色的带子，垂在衣服里。我跟她开着玩笑，她羞愤地脸通红，其实我在笑我自己，可是又得很快说服自己，说服自己不能因为这个为难奶奶，衣服不代表什么。可还是会在心里升起小小期待。

乔予南后来再没捂住脖子假装落枕，我的小小希望也在此刻迅速生长发芽，心在此刻欢腾，像是绽放了一朵黄色小花，我仿佛听到花瓣一点点伸展，听到她盛开，听到她娇嫩的羽翼触碰又收回。

但又感觉做了什么坏事，迅速把东西都放回原位，都叠好放好。脚步轻轻走了回去，看到离别将近，看到期盼的种子落地。婶婶已经在收拾东西，小远在不远处坐着，明显已经哭过。

衣服怎么样，也不穿出来试试。你弟弟又闹性子，这么大男孩子了，才比你小几岁，总爱流眼泪。小榆啊，婶婶不在，你跟弟弟好好的，别惹奶奶生气，你年纪大一些，有些事情多担待，我过年就回来。你弟弟过两天就去上学了，不过他跟你不一个学校，他比你离家又近一些，你奶奶也好照顾着来。两个孩子难是难了点，但是有个伴也不孤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