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位数字发过来的时候，阙荣刚洗完澡，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

‘程小姐没有经纪公司，纯纯素人，这个就是制作单位联系她本人的电话，你小子是不是对人家……’

属于乌衡的白色气泡很长，但阙荣只提取关键信息，完全忽略一些八卦言论，然后长按那串数字拨了过去。

提示音只嘟嘟响了三声。

就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ok的。

阙荣很理解，深知现代社会信息泄露的严重性和普遍性，成年女性对陌生电话有防备心是很正常的。

于是又拨两次、三次，但依然没能接通。

……

她连续三次挂我电话？！阙荣难以置信并深感屈辱，自成年以来他还从没受过这种待遇。

阙荣恶狠狠地编辑短信：‘我是阙荣 麻烦接下电话’。

气到没有给标点。

“喂，您好？”她很快拨了回来，声音通过电波传来比现实里更甜一些。

“我是阙荣。”某人咬牙切齿自报家门。

“是啊，您好。实在不好意思哈，陌生电话我一般不会接的，谨防电信诈骗嘛！”

根正苗红好少年正合衣仰躺在自家床上，细细欣赏老梁给的玉镯子。是个青山黛色正圈口子，触手生温，料子清透可以过手，想来市价必然不低。

她本就是去打探消息的，压根连个顾客都算不上，即便是加上三太爷的面子，老梁也不至于因为停电两小时而赔上重礼，想来她应当是沾了阙影帝的光。

想到这里，程岁岁对阙荣又添了几分敬意，连着对他深夜电话的腹诽也少了。

“看来你们社区公安工作做得很到位啊，我很欣慰。”阙荣把毛巾一扔，向后仰着倒在沙发上，同他扯皮。

“坚决相信人民警察，是我们每个公民都应该大力支持的！”程岁岁举起手对着虚空握拳，勇表决心。

“原来你们道家与社会结合这么紧密吗？”阙荣切换扬声器，手机放在耳旁，闭了眼。

窗外的晚樱被风吹得簌簌，淡香微颤着，与耳边的雀跃女声同频。

“这话说的，我只是在道观打工，又不是道士！”对面声音一下拔高，轻轻震着阙荣的耳膜。

“我瞧你帮石韵的时候，挺像那么回事的。”

“真的吗！我还不是很熟练，第一次搞远程，还好成功了。”语气惊讶欣喜，还带着点几不可闻的嘚瑟。

“是啊，太专业了，我都想上泰和捐点香油钱了。”阙荣哄孩子似的回她，但心中认可是真的。

“嘿嘿。”程岁岁窃喜。

她向来独自解决那些孤魂野鬼，若搞不定时就翻典籍，要不就打电话给管理局搬救兵。于是一次也没有在他人面前展示过，这回初次施展就收到夸奖，属实高兴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

高兴得还哼个不成调的曲子。

阙荣听着程岁岁的哼鸣，也不禁弯了嘴角，然后终于切入正题：“石韵发了消息说要和你联系。”

“差点都忘了！我一会给她打过去。”程岁岁忘性大得很，毕竟对她自己来说，被鬼缠上也不是什么大事。

“行，云南见。”料想石韵那边的事情不简单，阙荣干净利落，准备结束通话。

“云南见！”

程岁岁一骨碌翻身起来，也顾不得时间太晚，找到蔡蔡给的号码就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想必石韵一直在等。

石韵听到程岁岁的声音后，明显松了一口气，问道：“岁岁，我现在脑子很乱。今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发现我有异常的？”

石韵光是回想起来还觉得冷汗涔涔，补光灯炸了之后一切都不对劲了，她突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前一秒明明还在与外界隔绝的绝望里挣扎，岁岁的电话就像劈开了黑暗和冰冷一般从缝隙挤了进来，让她瞬间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还有跟着念的那些咒语……

听筒传来的声音瑟瑟，程岁岁不愿让她又陷入回忆里，连忙出声安抚，问道：“你家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比如……手上染了人命。”

石韵闻言简直吓了一跳：“什么？人命？不可能啊！”

程岁岁沉默，石家积了这么厚的功德，居然还能让魂邪有可乘之机让石韵魂动，必然是石家有人背了命债，专挑了阴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