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岁侧头听着，暗叫不好，是清洁阿姨的脚步声。

程岁岁有些头痛地环顾四周的战后狼藉，几秒钟后决定还是先解决眼前最大的麻烦。

脚步越来越近了。

程岁岁略一弯腰，拇指和食指在湿婆肥胖的后颈一掐，拎起，推门进了刚才的隔间，按湿婆正面在墙上，落锁，一气呵成。

胶鞋停在了门前，抖落钥匙，一把一把试钥匙的金属碰撞声极为清晰。

湿婆感知到了此刻程岁岁的紧张情绪，仗着她程岁岁不敢在常人前有所动作，自以为它又占了上风。它拧过头来，瞪着空洞的眼眶，裂开的大嘴越咧越开，几乎要目眦尽裂，身体也用力地挣扎摇摆，极为嚣张得意。

所幸湿婆邪性，无法尖叫出声。但人就在门外，程岁岁不便有大动作，只能用膝盖顶住湿婆的背后，死死控住它。

突然，试钥匙的声音停了，像是并没有找到正确的那把。

胶鞋的声音也远了。

湿婆愣住，嘴角停在一个尴尬的角度。

笑容从来不会消失，只会转移。程岁岁皮笑肉不笑，双手将它身体上下团住，像拧干衣服那样，两手反方向用力转了两周。

满地落水滴答，湿婆身体被挤爆，皱巴的身体像块破布被程岁岁扔在了地上。不多时，一团浅浅的影子从破败的身体里飘了出来，正是湿婆的灵。

褪去了潮湿阴暗的水气和常年不见阳光的恶怨。

那灵乖乖地停在程岁岁面前，一副但听吩咐的顺从样子。

程岁岁没好气地闭眼重新开了障目，说：“在清洁阿姨回来之前，把这里恢复原样。然后你随便干嘛去。”

这阴阳眼开久了，损人生气，陈岁岁捻了捻右手手指，果然已经微微发凉了。

湿婆灵原本轻轻摇着在认真听，可听到最后一句有些不乐经意，竟是开口了：“跟……跟着你。”

看来这湿婆有点道行，这会戾气已消，恢复了原本的神志。

“跟你妹啊，小心我揍你，”程岁岁轻啧一声，右手反手假装一挥，作势要打，“我要你个厕所精干嘛！快点干活!”

“好！”湿婆灵领命，绕着卫生间内部晃了一圈。

只见掉落粉碎的灯管马上复原，重新回到天花板。湿漉漉的水汽眨眼间蒸发，整个空间都变得清爽干净。洗手台镜子上的血字也渐渐褪去，灵又用水流冲洗一遍再吸干，镜子立马变得锃光瓦亮。

“嚯，这还差不多。”程岁岁看见这打扫复原能力，还有点心动。湿婆能控水，可以在任何有水的环境中修复生长，攻击力另说，干家务还蛮好用的。

程岁岁心中暗暗盘算：它现在阴气已经褪了，只是个精，不算是妖。日后避着点肮脏的地方，好好吃些供奉，也不会再有那么恶心人的身体了。

况且，真留了它的话，以后抓完鬼就省得垫钱走报销啦！上回毕宁那烂摊子，案子都结了，现在报销款还没到手呢。

湿婆灵干完活，又停在程岁岁面前殷殷等着。

程岁岁清清嗓子，假装随意地说：“你要跟着我也行。”

湿婆灵一听高兴得上蹿下跳，还没蹦跶几秒。却被程岁岁一把捞住。

“我告诉你啊，跟着我就是进正道了，得为人民服务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一边威胁，一边手指越收越紧：“收起你的小心思，日后再被我发现干坏事，就用雷把你轰得魂飞魄散！听见没！”

湿婆灵在程岁岁手里被捏得左摇右晃，听见了问话赶忙轻抖身体：“听见了！”

“行了，走吧。”程岁岁把湿婆收进手腕的海珠里，扭开门锁离开了。

程岁岁刚走到街边准备发微信等着蔡蔡来接，就看微信群里有动静，是一个新群聊。

群名相当老土：相遇一家人。程岁岁无力吐槽，点开一看只有管理员能发言，但已经加上表情包水了好几页。

【导播a：各位嘉宾好呀，我们拉了一个群，以后会常在群中联系！】

【导播b：预告预告，明天的沉浸式剧场主题是“大宋梦华录”，为期两天两夜。】

【导播c：是的！明天会抽签组队，还有各色小游戏。】

【导播a：各位养足精神好好准备，今晚就先不打扰大家，先提前和大家说晚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