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淮见伏白不说话,便知她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
他叹了口气又道:“就算你取回了扶桑神木,为风无重塑了身躯。这每日以元神滋养他那副身躯的痛苦你如何承受?倘若你真的熬到了那副身躯骨肉鲜活,又怎敢保证你引出来的是风无的灵魂,而不是蚩罹的元神?”
他不知道风无在伏白的心中到底占着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他既已将此法告诉了伏白,那么其中的利害关系也要与伏白说清楚。
伏白沉默良久才轻声对厉淮道:“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将此法告知我。”
“小白。”厉淮迟疑了一下沉声对她说道:“这个法子,我劝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莫用。”
“好。”伏白点头。
厉淮又道:“若是可以,最好别用。”
伏白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厉淮。
厉淮垂下眼眸,回避了伏白的眼神。他道:“如果可以……你直接杀了他吧。”
伏白缓缓瞪大了眼睛,不是很理解厉淮的意思。
她希望厉淮能够与她说明白,可厉淮却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伏白垂下眼眸轻声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已知晓,你说的话我也会好好考虑的。”她顿了顿又道:“我走了。”
“好……”
伏白带着风无离开后,厉淮静默片刻后,缓缓叹了口气呢喃道:“亦不知谁是谁的劫……”
伏白带着风无回到了小茅屋,她轻柔地将风无放到床上,又取来风无的衣服为他换上。
她注视着风无的脸庞轻声道:“小风无,真是抱歉。为师不是有意要将你衣裳撕烂的,待你醒来后莫要生为师的气可好?”
她拉来椅子就在床边坐下呆呆地看着风无。
这是她的小徒儿,是她想要……永远留在身边的小徒儿……无论如何她都要救他。
扶桑神木啊……
她的思绪逐渐飘远,直到风无轻哼了一声。
伏白的思绪立刻回笼,俯下身子紧张地看着风无。她见风无睁开眼睛便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小风无?”
风无转动着目光看向伏白,他微微皱眉,神色有些茫然。
“小风无?”伏白又叫了一声。
“是师父啊~”风无脸上的茫然褪去。
伏白一听,立刻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强硬的笑容道:“你终于醒了,我都担心死了。”
风无坐了起来看着伏白疑惑地问道:“师父,我这是怎么了?”
伏白垂下眼眸飞快地说:“你说你去捞鱼,但你这一去就是两个时辰。我就去找你,便见你昏倒在水潭边不省人事。我都快担心死了……。”
最后一句话,伏白说的是真心实意。
她是真的好担心……担心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昏倒在水潭边?”风无神色茫然。
他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哎呀!”伏白连忙道:“那些就先别管了。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风无摇摇头却未说话。
伏白又道:“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水。”说完她便起身朝外走去。
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风无。只见风无靠在床头单手扶额,闭着眼睛。
伏白扯了扯嘴角敛去眼中的情绪,转身走了出去。
少顷,她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
“把水喝了。”她将水杯递到风无的面前轻声提醒道。
风无睁开眼睛,接过水杯道了声:“谢谢师父。”
待他将水喝完后,伏白便道:“你若有不舒服的地方请一定要与我说。”
风无抬头看向伏白,唇角勾勒出一抹极浅的笑意。他道:“请师父放心,风无若有不舒服的地方,定会在第一时间告知师父。”
他的这抹极浅的笑意伏白自是捕捉到了。可她却无暇欣赏,不仅如此甚至还有些恼火地说:“这种严肃的事,可否莫笑?”
她这边真的都快烦死了,这孽徒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风无立刻垂下眼眸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伏白……
她抿了抿唇拿过风无手中的空杯子就转身大步的离去。
伏白将空杯子随手放在堂屋的桌子上,然后就走出了屋子。
今夜的夜空,不见半点星光,黑得令人心生胆怯。伏白将屋檐下的灯笼点亮,驱散门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