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

太过分了。

慕寒舟在晨曦殿内踱步，越走越气愤。

他家女儿成亲，没等他就算了，成亲之后天天跟陆离止那小子腻在一块也算了，拜师拜到今溪古神座下他也说不得什么。

但是！

为什么绵绵怀孕，他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不能忍，这绝对不能忍。

他正要走出门去，被门外进来的摇落喊住了。

“你干嘛去？”

“我去把绵绵接回晨曦殿住。”

“不用去了。”

“为什么？”

“你晚了一步，绵绵先被天后接到凤泽宫住下了。”摇落解释道。

“你怎么不拦着点？先把绵绵接回晨曦殿住不好吗？”

“我拦着干嘛，我进凤泽宫又没人阻止。”

慕寒舟：“……”

严重怀疑他家妻子因为凡间的事情在打击报复他。

“那我去准备点补品给她。”

摇落轻飘飘来一句：“凤泽宫不缺。”

“那我去准备点用的穿的。”

“就你之前给池婳生辰礼准备的搓衣板和戒尺，你够呛能准备什么有用的。”

“……”

“那我还有一件事情能做！”

“什么？”摇落问道。

“给宝宝起名字！”慕寒舟说道，径直往藏书阁走去，“我就不信了，我从现在开始翻典籍，还有人能超过我。”

摇落：“……”

我宣布，你赢了。

——

慕朝云怀胎十月。

每个月都在凤泽宫、晨曦殿和含光殿之间来回住。

满十月时，正是在含光殿内休养的时候。

宝宝在肚子里极不安分，因此，就算她被九重天所有人都好生将养着，她也还是没胖起来，除了肚子日渐圆润以外。

春三月，天降祥瑞，云霞漫天。

宝宝在九重天所有人的期待中诞生了。

在慕朝云还在昏睡，陆离止在床头照顾她之时，宝宝已接受了九重天诸神的祝福。

出生的第一天，他就收到了无数法宝和典籍，就连月老也为他卜算了将来的姻缘。（虽然算不出来）

可谓是顺风顺水。

慕寒舟作为宝宝的外祖父，他跟陆绥这个祖父争抢孩子谁第三个抱的问题，争抢了一刻钟之后，孩子哭了。

于是他俩双双又被骂了。

“……”

“都怪你！”

“是你太大声了！”

“是你太用力了！”

看着剑拔弩张的天帝和天界战神，诸神面面相觑：“……”

这是劝还是不劝？

后来，还是池婳出面制止。

“好了，天大的喜事，再吵就把你们轰出去。”

“……”

“你不是一早就去给宝宝取名了吗？”摇落出声道，许是不想让慕寒舟太没参与感，“拿出来我们看看，你取的是什么名？”

慕寒舟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来一个卷轴，轻轻一铺，卷轴从他手上滚落到地上。

从含光殿正中央一直滚落到大门处。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堆备用名。

众人：“……”

“选吧，没有人比我更努力。”慕寒舟说道。

摇落差点就要掩面了，但看着他为这些名字骄傲自豪，认真而严肃的眼神，心中的柔软更甚。

历尽千帆，他仍然是她最开始认识的那个样子。

他们从那一堆密密麻麻的名字里，选定了其中一个：陆云想。小名想想。

慕寒舟收拾完卷轴，再凑近想想的时候，他已微微睁开了眼。

小小的手从襁褓中慢慢伸出来，用他小小的手指握住了慕寒舟的大拇指。

这一种血缘上的延续，似乎冥冥中自有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