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维九月，晴光恰好。

离止神君的婚期如约而至。

天界迎来了千万年难得一见的热闹场面。

人群攒动，凤凰花纷飞，连被司鹤仙君关在殿中饲养的鹤群也被放了出来，扑扇着翅膀在空中飞舞。

天还没亮，慕朝云很早就被清平清乐叫起来梳洗。

她困倦得闭着眼睛，任她们帮自己打扮，压根不想睁开眼睛。

“姑娘昨日不是很早就睡了吗？”清平悄悄问道，“怎么今日却比往常还要困倦？这大喜的日子，莫不是生病了，这该如何是好？”

“嘘。”清乐打断了清平的话，“昨日深夜，我观姑娘房中烛光正亮，许是跟神君出门了，很晚才回来，今日又起得格外早，困也是正常的。”

“我们只需帮姑娘梳洗打扮好，让她多眯一会儿，姑娘还要忙一天，得到晚间才能休息呢。”

清平听罢，悄悄抿嘴笑出了声。

慕朝云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瞥见窗户里透进些光亮来。

珈蓝说，凡间的新人成亲时，前一天都不能见面，是习俗，因此千叮咛万嘱咐，交代慕朝云不能跟陆离止见面。

她想，既然是习俗，遵从一下也无伤大雅。

所以慕朝云昨晚很早就睡下了。

可是，深夜，陆离止却敲开了她的窗户。

好端端的，好好的房门不走，非得让她爬窗户。

她刚爬上窗沿，就被陆离止抱下去，直接消失在娘亲的晨曦殿内。

陆离止说，凡间有凡间的习俗，九重天也有九重天的习俗。

慕朝云还以为是什么新奇习俗。

结果……

她只是坐在陆离止化身的凤凰背上晃悠了大半夜，看了无数颗星星和九重天上所有的宫殿寰宇。

这也算习俗？

虽然夜色很美，陆离止的凤凰原身很漂亮，她还从陆离止手上得到了一根凤凰翎羽，但是，慕朝云也被晚风吹得一个头两个大。

导致她早上被清平清乐叫起来的时候，无比昏沉。

“姑娘，该起身穿嫁衣了。”清乐唤她。

“什么时辰了？”慕朝云睁开一双迷茫的眼睛。

“已经辰时了。”清平回答她，“殿下马上就要到了。你们还要坐着婚车跟九重天上所有的仙君见面呢。”

慕朝云：“……”

突然有点恐惧。

又被清平清乐装扮一番的慕朝云晕晕乎乎的，额前的珠子一串一串地在她眼前晃着，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陆离止走进来接她的时候，她有一瞬间晃神。

似乎这么久以来，她真正意义上认识到了他的好看。

是因为婚服吗？

“走吧。”

陆离止朝她伸出手时，她第一次感知到，原来今天，她要出嫁了。

慕朝云点了头，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他们的温度融在一起。

婚车游了整整一天。

慕朝云继续在婚车上昏昏欲睡，没多久就靠在陆离止怀里睡着了。

“这……太子妃是睡着了吗？”

“好像是的。”

“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人在婚车上睡着，太子妃是真心想嫁吗？”

众仙窃窃私语，转头就看见天帝目光如炬，那眼神好像在说，让我看看是谁在说我儿和儿媳的坏话。

“……”

这谁还敢说啊。

等到慕朝云终于从婚车上下来，被迎进房间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棠依端了些吃的给她，一边看她吃一边问：“你平时不是挺跳跃的吗？怎么今天这么困？”

“还不是因为昨天陆离止非要拉我出去，大半夜才回来。”

“你们这……这么迫不及待？”

慕朝云一噎，咳了两声：“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就是带我出去逛了一圈。”

棠依沉默了一会儿：“怎么带？”

“说到这里，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陆离止的凤凰原身耶。”慕朝云回忆道。

棠依：“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你知道鸟类怎么求偶吗？”

“？”

“就是展示他的美貌。”

慕朝云一愣：“你的意思是，昨天陆离止在……求偶？”

棠依清了清嗓子：“这只是类比，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