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莲花的眼睛几乎粘在了那把金锁上,“大哥,这是要干啥?这不是嫂子一直戴着的金锁吗?咋还摘下来了?”
温老太太没有说话,眼睛却落在炕上那个黄色帆布包上。
她抬步走过去,坐在炕沿上。
余光瞥见没人注意她,不着痕迹地把手搭在帆布包上。
感觉到包里有东西,老太太抬手刚要伸进去……
桃晗看到这两个人就觉得闹心,心里吐槽:【她们来准没好事,幸亏我妈把钱拿走了,不然就被老虔婆翻去了。】
柳婉仪的视线移到温老太太身上,还没等她把手伸进去,一把抓起帆布包丢到了炕柜上。
温老太太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她没想到柳婉仪的动作这么快。
她还没来得及看兜子里到底有什么,心里干着急。
温老太太恶人先告状:“老大媳妇你这是干啥,差点把我拽倒了,我都没注意手压在兜子上。”
柳婉仪嘴角上扬,笑意不达眼底,模棱两可地说:“我这不是想让您坐得舒服一些吗,那兜子里东西太硬,怕硌着您。”
老太太听出了她话里的重点,眼睛一亮。
老大真拿回好东西啦?
柳婉仪那么宝贝那个金锁都舍得摘下来,兜子里肯定是好东西。
没准是……
桃晗咧了一下小嘴,心里非常兴奋。
【老虔婆不会以为包里有金子吧?】
柳婉仪看一眼温建国,见他正在跟盛莲花聊天,便把帆布包又往里面推了推。
温建国故意把金锁在手里掂量两下,一脸愁容的摇摇头,“唉!桃晗是超生,家里没钱交罚款,只能把你嫂子的金锁卖了。”
本来他正愁明天该怎么聊这个话题。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今天弟妹从这屋出去,不用到明天,全大队人就都会知道,自己卖项链交罚款的事儿。
听到温建国的话,盛莲花划拉一下耳朵,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盛莲花才反应过来,立刻站起身,一惊一乍道:“大哥,你要拿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罚款,那不白瞎了吗?”
盛莲花说这话,仿佛就像是自己的宝贝被别人盯上一样。
她甚至想要立刻把金锁抢到自己手里,才能安心。
柳婉仪一直把那个金锁当作宝贝,有一年闹饥荒,粮食产量极低,家家都饿得饥肠辘辘。
那时候,全家人都哀求柳婉仪把金锁拿去卖了换粮食吃。
她宁愿饿着也不肯卖,说那是她娘家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今儿,为了一个臭丫头,她竟然把金锁卖了?
盛莲花越想越气。
【爸,你快把金锁拿稳,盛莲花眼珠子都快粘到金锁上扣不下来了。】
盛莲花的话音还没落下,温老太太在一旁也炸了庙。
“啥玩意?”温老太太的脸上满是惊讶。
“别人家想弄这样的好东西都弄不到,你们可倒好,为了一个丫头片子,要把它卖了?我不答应。”她的语气毋庸置疑。
盛莲花说话多多少少还含蓄一点。
而温老太太却直接认为那就是她的东西。
温建国卖了就不行。
【真不要那张大脸,我妈的东西想卖就卖,跟她们有一毛钱关系吗?】桃晗心里想着。
【我看她们已经习惯,把我爸妈的东西都占为己有,唉!这都怨我那愚孝的爸爸,可怜我妈跟着受苦。】
柳婉仪真想把小闺女抱起来亲个够,她说的太对了!
让温建国好好想想,孝顺不错,但他那种逆来顺受就是愚孝。
是为虎作伥!
【是助纣为虐!】
柳婉仪实在忍不住抱起小闺女,真是母女连心,她们娘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她的目光看向温老太太,无奈道:“妈,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东西,要卖了怎么还要经过您的允许?交罚款问您借钱您也不借,不然也不至于……”
话还没说完,柳婉仪的眼眶便红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是温老太太惯用的伎俩。
柳婉仪先发制人,以泪攻心。
让温老太太没有发挥的余地。
温老太太刚酝酿好的情绪没发挥出来,让她如鲠在喉,上不去下不来,憋着实在难受。狠狠瞪柳婉仪一眼,坐到炕柜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