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可能时榆不属于这里,但那也没关系,只要是时榆就好了。
但是她这般举动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很奇异,甚至诡异。
来给她看病的大夫说,可能是生病了,她总喜欢妄想一些不存在的东西,她眼中的世界可能和我们都不一样,这个病很稀有,也必须重视。
时榆那段时间身体太差了,自然知道这大夫在胡诌,还没等她解释,周围的人居然对此深信不疑,居然当真以为她得了什么妄想症,三长老更离谱,他居然联想到了是不是那段试药的经历害了她,害的她生了病。
时榆无奈,生病是真,但那是因为没日没夜制药害的,那段试药的经历在她心中本就算得上阴影,他推着她走这条路,所做所为,难免不让她想起那段不好的经历,再往前推,三长老的行为其实与她而言,于现代压着她的那一句“你只有高考这一条路可以走”无异。
这一场病后,三长老的确不再逼着她了,也似乎对她这种咸鱼的生活妥协了。
他不再逼她,只是让她在房间里好好养病,时榆知道他的出发点是为她好,可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她的自由。
慕星也每日还会来找她。
只不过这次位置调换了。
一年前,是时榆每日带一些新鲜好玩的东西带给慕星也解闷,哄他开心。
一年后,却是慕星也每日给她带那些东西来哄她。
她能活动的范围很少,慕星也自然不信时榆生病了一类的话,他也根本不在意时榆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可当他想要说服师尊时,时榆却拉住了他。
她说这样就在这里待着也挺好的。
她能想象的到当她出去面对其他人时,他们又会用什么样子的流言蜚语去说她。
她只觉得社交烦得很,还不如不出去,不面对社交,反正她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平时乏味之时也可以找他聊天,也没什么所求的了。
她这种对生活的妥协,其实更像是对现状倦怠,又很痛苦,她能看到的每一条路都一眼望得到尽头,反而原地踏步,是其中对她伤害最小的一条。
慕星也能很明确的感受到时榆对这般生活的乏味和倦怠。
他很想帮帮她。
很想拉她一把。
像当年时榆对他那般。
他用了很多方法,效果都不太明显。
于是他开始忙忙碌碌的去找李如花,李如花之前也没有见过这类疾病,对此爱莫能助,可却愿意为时榆配一些补药调理身体。
那段时间,除了和时榆聊天,同他说的最多的就是那朵他种下的鲛花了。
他小时候性子绝对属于活泼那种类型的,他笑的很甜,周围的朋友和邻居都很喜欢他,他很会说话,属于那种很讨人喜欢的小孩,可是后来经历的那些事让他性子越来越冷。
他很喜欢发呆,不想说话时,就会走到鲛花旁边站一会儿,有时候站累了,就会蹲着,听鲛花说一些天南海北的事情,鲛花总是以一种自称长辈的口吻和他说话,慕星也不屑与它计较,实在把他惹烦了他顶多拔两只叶子气一气鲛花。
鲛花每次都嗷嗷叫唤,可是该嘴欠的时候也是一点儿也不闲着。
后来鲛花发现,时常找他聊天的那个少年,居然会在它身边红着眼睛偷偷抹泪。
鲛花不解:“不是,我骂你两句,你怎么就哭啦?这可不是我给你惹哭的啊!”
少年不承认:“没有,你看错了。”
鲛花便继续叫唤:“我又不瞎!你绝对在哭!嗓子都哑了!”
少年不说话了,只是垂着脑袋蹲在他旁边,抱着自己。
鲛花有些不忍,随着这些天慕星也来找他的次数变多,他其实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些大概的猜测,于是问:“那丫头呢?她怎么不出来找我?”
少年不理他。
要是按平常,鲛花早就暴跳如雷了,可是今天情况特殊,看在慕星也心情不好的份上,鲛花不跟他计较那么多了:“禁足啦?哦有可能,我听上次结伴来药材库的几个弟子说,那丫头生病了是吗?什么病啊?为什么还会妄想啊?这病稀奇。”
“你好吵。”少年不想同他说这么多,也不想听别人怎么说时榆的,于是他起身想离开,“我走了,你小心别被发现了,别说话了。”
这朵鲛花平常装的和普通花朵没有区别,别人来时,他就装成不会说话的样子,因此至今还未被发现有灵。
这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