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榆是啃完萝卜才回去的,这萝卜很脆,算是给胃打了个底,她回去后把刀往门口一扔,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又想去饭堂打了两大碗白米饭和一些简单的小食回来,可不知为何,绕了一圈,看着形形色色的饭菜,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她心里还在犯嘀咕,现在这胃难不成一个萝卜就吃撑了?
后来她安慰自己,可能是心里压着事,下午经历的那件事的确可以算是诡异,她想了半天,把她房间所有复习的历史书翻了出来。
她前段时间考的历史比较久远,想来这门派估计建立时间不长,便找了一本近代史来看。
现在这局势颇有一种战乱后的稳定发展时期,各派各国表面上还是欣欣向荣的,以他们门派为例,好像也不强求修炼仙术,到有了一丝儒家因材施教的风范,读书入仕也未尝不可。
不过前几年的确发生过一场战争,但是更像是屠杀,怎么说呢,历史书上记载,被屠杀的那一方,被称作“降灾妖”。
这名字起的实在不吉利,因此时榆猜测这应该是战胜一方给对方起的名字,她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的妖算不算异类,因为毕竟她之前看过的电视剧里有的人类和妖也是能和谐相处的。
这里的人类貌似很避讳这类妖,会把霉运和不幸带给世界,因此人类把他们当作晦气和诅咒,所以在前几年,才发动战争,让其彻底灭绝。
不过时榆越看越觉得扯,但奈何历史书上白纸黑字,她也没法反驳什么。
所以她听到的那个声音,会是战争时的吗?
天色渐晚,弦乐挂在半空中,冷清至极,窗户未关,冷风灌了进来,她不禁打了个喷嚏,觉得有些冷,又扯了一件披风披到了身上,这段历史估计也不光彩,因为他们对那些“妖”可谓是虐杀,手段极其残忍,甚至还举行了杀生比赛,比赛谁的手段更加残忍,因此历史书上是很会“详略得当”的,这部分几乎是舍去不说,也就相当于考试中的“非重点部分”。
时榆查不到更多的资料,这些字密密麻麻的,不像高中学的历史书还有插图,这破书全是字,对眼睛极其不友好,便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折着那一页角卷,她今天不知道为何有些疲惫,反正像她这种没什么大志向的咸鱼,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估计就是干饭和睡觉了,于是时榆笑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周公邀请我下棋了。
就在她准备收拾东西回房间睡觉时,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把她吓得一激灵:
“小师妹!任务完成得如何?”
“……”
时榆瞬间笑不出来了。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掉了。
暴发户还是穿金带银的,走起路来叮铃铃的,都是金钱的声音,他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着貌似好多天没睡觉的样子,可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神采飞扬的。
时榆只好实话实说:“没完成。”
暴发户嘴角一僵:“……?”
“那你去一下午干什么呢?”
“看人拔萝卜。”
暴发户:“……”
卢诞那一瞬间仿佛被气的看到了自己死去已久的祖父向自己亲切问好。
时榆叹了口气,看这暴发户的表情,居然真的是很真情实感的震惊,他貌似真的坚信她能杀掉慕星也啊。
卢诞复盘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时榆没干活,那就代表一下午岂不是只有慕星也一个人在拔萝卜么?这下完了,按照慕星也的性格,揍他一顿都算轻的了,更别说知道他用人名字写后什么反应了。
“完了。”卢诞心如死灰,“等死吧。”
时榆心脏砰砰跳:“不会吧……能不能不死啊?”
“估计不行。”卢诞说着,还戏精的落下了一滴泪水,“必死无疑。”
然后不等时榆再说些什么,卢诞就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这扇门。
时榆:“……”
*
大殿内,圆桌前,饭菜丰盛,袅袅白烟斜升入空,桌前几人却迟迟不见动筷,无人开口,只有二长老的叹息声此起彼伏。
二长老靠在椅子上,眉毛几乎都拧在了一起,手里拿着自家女儿苏杭的一纸成绩,时而叹气,时而摇头,但见同样坐在旁边的三长老仍然在发呆,二长老偷瞄了他一眼,还附赠着大声咳嗽了几声。
三长老还在发呆。
于是在在二长老继续想咳嗽时,坐在他旁边洞悉了一切的苏杭翻了个白眼,刚刚他们不说话,她又饿的很,便剥了个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