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界”。
今天因为闹出来的动静,lucky一个人自顾自睡在床边,占据了原本梁聿风的位置。
梁聿风挑了下眉:“我把它?抱过来?”
温今宜摇摇头,有些为难, “她会醒吧?”
lucky是一只很刁蛮的狸花猫, 白天黑夜颠倒,精力堪称无限。
她醒来就要四处跑酷, 时不时拨弄房间里?的任何玩意, 让她醒来, 他们一整夜就不要入睡了。
温今宜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见她默许, 梁聿风更?加懒得折腾, 枕头一拉,他贴着温今宜背后那块缝隙睡了下来。
lucky真是一只懂事?的小猫。
黑暗里?, 梁聿风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决定明天多给它?一个小鱼干。
温今宜睡眠状态一直不太好,为了照顾她的习惯, 床头一盏暖黄色的小灯亮着, 照清她皱起的眉头。
也许是因为梁聿风和她贴的太近了。
他身上?的气?息传过来, 像墙角里?那棵橘子?树,很淡。
温今宜蜷了下身体, 梦境席来,她又梦见在福利院的场景。
疏于管理?的福利院,对待孩子?打架的方法只有一个——全都关进禁闭室。
比起自幼在这?里?长大?的孩子?们,温今宜显然属于“后来者”。
她经常被拉帮结派的孩子?们欺负,然后又一个人被扔进窄小的储藏室。
那里?遍布灰尘和阴暗,唯一透过光亮的是头顶那一方窄窄的窗台。
温今宜很害怕晚上?被关进去,年久失修的电灯,她在黑暗里?总是接近崩溃。
在她被黑暗吞噬的最后时分,有一只手拽住了她。
像黎明破晓前的奋力一握,只要抓住他,就永远不会被黑暗吞没。
温今宜怔怔地?回过头,她有些恍惚地?抹掉眼角流下的泪水,疲倦地?从这?场梦境里?抽身。
在她睁眼的时刻,她看见了梁聿风搭上?来的手腕,他的手正紧紧握住她。
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再梦见和福利院有关的事?情。
人能够在脑海里?储存的记忆总是有限的,生活里?的甜蜜也会以?蚕食的状态一步一步替代掉那些痛苦的回忆。
在福利院里?频发的幽闭恐惧症,在长大?后又逐渐被新的记忆剔除脑海,连同?某个人的身影。
温今宜睫毛颤了颤,不明亮的灯光里?,她静静看着男人安静的睡颜。
他身上?有令她无比熟悉的气?息。
温今宜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压住他睫毛。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你是他就好了。”
“谁?”
男人的声音带着很浓的鼻音,似乎没睡沉被她吵醒,薄薄的眼皮垂下,带着几分慵懒的滋味问她。
温今宜被吓到,深夜总是一个让人不自觉敞开心扉的时间点?。
她睫毛垂下,声音很轻地?说,“一个在黑暗里?,总是握紧我的手的人。”
梁聿风喉咙紧了下,睡衣顿时全消。
他几乎不敢直视她目光,带着几分强撑的随意问,“是么,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走了,不告而别那种。”
温今宜抬头看了他一眼,甩了甩脑袋,把悲伤的情绪甩出去,很洒脱的说,“所有的人都会离开,这?是常态。”
黑暗里?,她清明透亮的眼眸好像蒙上?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带着若有若无的伤感。
梁聿风搭在她腰上?的手忽然收了回来。
他若有若无地?叹息一声,带着点?安抚意味轻轻拢住了她的肩膀。
“睡吧,温今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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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才知道昨晚下了一场雨,雨后空气?湿软,花园墙角下长了一窝嫩绿的苔藓,一不小心踩上?去就会摔倒。
不过温今宜显然没想把它?清理?掉。
她这?个人犯懒,觉得放那也无所谓,做什么都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
倒是梁聿风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块小木牌,找了几根色彩鲜艳的油画棒,板板正正写了“小心摔倒”四个字
温今宜坐在台阶上?撑着脑袋看他忙里?忙外?。
她掰着手指头数:“这?家里?不就你、我和吴妈吗?你写这?个牌子?给谁看?”
“给咱妈啊。”大?功告成,梁聿风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轻快,“万一丈母娘哪天来巡查怎么办?”
“你猜吴妈请假回哪个家?”
温今宜脑袋一下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