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了起来，“你爸在干工程之前，早年就是承包了荒山在开发。要不是看他是个踏实勤快人，我们也不会同意你妈和他在一起的。”

“那后来怎么又不干了？”

“要结婚，要照顾家庭，可不就得回来了么。”

“哦，是这样。”

姚昕语一下子不知道该从何开始接话，忽觉自己仿佛一个假女儿，对爸爸年轻时的过往一无所知。

“你小时候还带你去山庄里玩儿过呢。”

经外公这么一说，姚昕语隐隐约约似乎有了些印象，但当时也没人告诉自己那些农家乐是爸爸开发的呀。

“不过早就不干咯，后来就转让给其他人了。现在人家年纪大了，也不干了。”姚海山将话题拉了回来。

“然后呢？”

“好消息就是，有人联系了我，想接手。”

“唔。”姚昕语对事情的始末并不清楚，因而没能对爸爸的喜悦产生充分的共情。

“杂七杂八划拉下来，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也有个几百万了，匀出一些来给你以后当嫁妆用。”

“多少？！你说多少？！”

姚海山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确实不多，你别着急，这个只是用来保底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姚昕语惊诧于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竟然都如此淡定。

“哼，对方也是不松口的类型，我还觉得被压了不少价呢。要不是赶上这趟儿，他上哪儿能找到这么划算的买卖？”姚海山忿忿道，颇有些迫于无奈忍痛割爱的不甘心。

和爸爸从前动辄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房地产开发项目相比，几百万的标的额确实不算天价。但姚昕语毕竟已经好久没有产生过万元以上的交易记录了，乍一听这么大的数字还真是有点儿不习惯。

“我的意思是，乡下的荒山野地都这么值钱的吗？”

“都是果园，带挂果的，还能持续收成呢。另外还有大棚、冷库和附房，通水通电，离公路也近。对了，还有我亲自监工挖的鱼塘，还没来得及下鱼苗呢。还有那个……”如数家珍的姚海山忽地心生悲凉，说不下去了。

姚昕语见状，问道：“所以，你是为了这件事回来的？”

“是的，不管对方出价高低，我还是想当面沟通，再争取一下。”

“什么时候？”

“约了下午，一会儿就该出发了。”

“那你带我一块儿去呗。”

“带你去干嘛？”

“我给你加油打气。”

“我是去谈生意，不是逛菜市场，你就不要掺和在里面了。”

“孩子要去就让她跟着去呗，权当你配个助手，又不影响。”充当和事佬的叶蓓文又发话了。

“这也没和人家提前说，不合适。”

“那你现在和人家说嘛，说带个助理过去，会议记录要做的吧？你可别又像从前一样，该有书面记录的时候没有，回头又被人家反咬一口。再说，你不是还说有一部分是我的嫁妆么？我去监督一下自己的份儿，不也是应该的么？”姚昕语开始认真了。

“要是你这么说……”双重攻势之下，姚海山动摇了。

“好，就这么决定了。我去准备准备，家里有平板吧？妈，再借我一下你的无线键盘。”

＊ ＊ ＊

说是乡下，其实车程也就三四十分钟。

“爸，你真想退休之后来这儿养老？”姚昕语望着窗外连绵盎然的绿意，感受着清风拂面时刮来的自然清香。

“可惜以后没有地了，也只能回城咯。不过，我一时半会儿也退不了休。”

“但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哪天我们又发达了呢。”

“不切实际的就不想咯，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你和你妈妈都平安快乐。”

“泰国是非去不可吗？”

“先把这几年熬过去再说吧，那边才开始起步，离不开人。喏，就是那片儿，看到了吗？有个停车的地方。”姚海山渐渐减速，将车拐进了路边。

“看到了，人家好像到了。”姚昕语远远地看到了一辆白色的车，于是将自己这边的车窗给关上了。

“你跟着随便看看就行了，其实条件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今天是人家带老板来实地考察一下。”

“你就别不放心我了，我会见机行事的，保证不给你拖后腿。”

“嗯，我知道，这次是爸爸拖了你的后腿。”

“爸，你在这儿伤感什么呢？我们是来赚嫁妆钱的。”姚昕语在爸爸肩头拍了一把。

这边停好车之后，对面的驾驶室门也开了，下来了一个中年男人。

姚昕语正准备打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