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雪有一瞬间混乱,她会不会嫌弃自己没有仁心,为人狠厉?
她会不会嫌弃自己不是清风朗月、兰芝玉树之人?
她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觉得妖族本就心思阴暗,龌龊不堪……
花九璃将扶雪手里的鞭子取下,揉了揉他的脑袋,捏了捏雪白的狐耳,看向他有些不安的眼睛。
轻声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别累着。”
扶雪怔愣了一瞬,猛地扑到了花九璃的怀里:“师尊……”
那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裴怀承受刑的第二日,花九璃照例在饭后给扶雪上了药,这日的扶雪比昨日还要乖巧一些。
当花九璃又将戒鞭递给扶雪时,他却没有接。
“师尊,我想去练剑了,我受伤多日,耽误了不少。”
接下来的九日,扶雪都没有去地牢。
裴怀承在无妄峰受完了三千戒鞭,扶雪只打了他三百鞭。
当宫宵雨阴沉着脸将裴怀承接走时,裴怀承早就被打成了个血人。
花九璃望着宫宵雨跟裴怀承离开,看着身边的扶雪,柔声道:“你的仇,师尊帮你报了。以后,要开心些。”
扶雪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了花九璃眼里,那双眸中似有万千泛着柔光的星辰,温柔又治愈。
花九璃给扶雪找的小师父范溪,在扶雪出事之后倍感自责,便来找花九璃辞别。
花九璃也不好强人所难,对范溪修行上的问题,指点了几处,对方便大喜过望地连连道谢后离去了。
这日吃完早饭,扶雪乖巧地坐在桌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花九璃看了眼自己徒弟吩咐道:“你范溪小师父走了,师尊给你在梵山派玄堂里报了名,你跟着师兄弟们修行,也多交些朋友。”
梵山派是有统一的玄堂的,有教心法的,有教剑术的,有教阵法的,有教炼丹的……总之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不过,就是众多师兄弟一起修行,难以因材施教。
许多对弟子要求高的师父,不会将自己徒弟送去大玄堂,都是亲力亲为地教导。
花九璃自己就不是按部就班的人,更别说由浅入深地教徒弟了。
扶雪听后愣了愣:“师尊……师尊不教我?”
是他资质不行,师尊不愿教他,所以不管他了吗?
“教!怎么不教?你先去玄堂跟着学些基础的,若有什么不懂,尽可回来问为师。咱们这叫双管齐下。”
花九璃为自己偷懒,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见自家徒弟面色缓和了下来,花九璃继续道:“你去玄堂好好修行,给师尊拿个第一回来,也给师尊长脸是不!”
扶雪这才坐直了身子,坚定回道:“徒儿会给师尊长脸的!”
花九璃见自己洗脑成功,开心地在扶雪脑袋上揉了揉,又捏了捏他毛茸茸的狐耳。
扶雪目光盈盈地看着自己师尊,还坐在原地不动。
花九璃见状道:“你去玄堂吧,多跟师兄妹说说话,别总一个人待着。”
“嗯……”扶雪点了点头,但还是未起身。
花九璃又道:“去吧!”
这孩子咋了,不会是性格过于孤僻,孤僻到不敢出门见人了吧。
扶雪在座椅上不安地晃了晃,提醒道:“师尊,今日还未给我上药……”
花九璃看了眼他那早就恢复如初的白狐耳,这伤都好全了,上什么药?
昨日不过是想着巩固一下,才又硬上了一次药。
她这徒弟也是可爱,一开始她要给他上药,就跟她要杀了他似的,躲得那叫一个快。
现在倒好,主动求上药。
看来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徒弟终于感受到了,她老母亲般慈爱的心。
想到这一层,花九璃开心一笑:“以后不用上药啦,伤都好全了。”
不料,扶雪听到这话后,两只狐耳却焉了下来。
花九璃一脸担忧地坐在他面前,问道:“咋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扶雪低垂的眼睫颤了颤:“耳朵……耳朵还是有点疼的。”
花九璃当即变了脸色,大师兄那疗伤圣品,难道治标不治本,外伤好了,内伤还在?
想着,她便将手伸向扶雪的头顶,捉住了他抖动的耳朵,仔细瞧了会——没看到一点伤。
也难怪,都说妖族的耳朵极为敏感,受了那么重的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