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猫哎！”

李娇娇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飞快得跑过去抱起幼狸，又奔回他身边，“阿青，你瞧。”

白狸在她怀中瑟瑟抖着，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只轻轻发出呜咽。

“小可怜。”李娇娇摸了摸它的脑袋，四处望了一周，“也不知道它的娘亲有没有发现它不见了。”

段青莲将伞倾了过去，掩住往李娇娇飘摇的风雨：“雨会冲掉气息，应是不会再回来找了。”

“啊。”听罢，李娇娇垂眸，望着白绒绒的脑袋，轻叹一声，“小可怜，那你就剩下自己了。”

话说完，她的眸光不由自主地又游移至雪白的袍衫上。

“阿青。”沉默了一下，李娇娇突然用肩碰了碰段青莲，“我们养它，好不好？”

怀中的幼狸还在颤着，并不知自己要被收养的命运，而说要收养它的少女正满眼晶亮地望着自己。

“你想要养便养罢。”段青莲眸眼略弯，斜落的雨水绵密的沾湿他的发，鬓边微落的乌丝黏在颊上，蜿蜒成昳丽的弧度。

“阿青你真好！”得到应允，李娇娇开心地在他脸颊落下一吻。

雨丝打在倾斜的伞面，发出轻柔的微响，仿佛她对白狸温柔的低语，“以后你就有我了。”

“还有，你也是。”润湿的青衫下，一只小手拉住他，声音清越，划破阴绵的雨丝，“以后你也有我了。”

-

回到客栈后，两人都及时沐浴，洗掉身体的冷意。

李娇娇抱着两条毛巾，一条裹着小白狸，一条给段青莲擦拭着湿润的乌发。

“阿青。”李娇娇看了一眼已经不抖，却警惕地窝在毛巾里望着她的小白狸，开口问道，“你说给它取什么名字呢？”

段青莲轻笑着：“它是你抱回来的，名字应是你来取。”

“我想想。”李娇娇放下段青莲的乌发，攥着毛巾从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那叫小黑？正好和小白凑一对。”

段青莲不由地笑意更深，他抚上李娇娇的手腕，细细摩挲，“叫李娇娇罢，好听。”

“……”不是说让她取名吗。

“徐州已经有很多只李娇娇了！”李娇娇表示抗议。

“再多一只罢。”他仰头，望着李娇娇。

……

名字就这么被决定了，小李娇娇还是警惕得累了，窝在毛巾里睡了过去。

李娇娇挣开快要把她缠绕窒息的段青莲，“我要睡觉了。”

“为何你这般娇弱呢？”段青莲叹了一声，收回了手。

“我觉得这是正常的身体素质！能顶得住的那才奇怪！”李娇娇拢回被蹭乱的衣襟，气呼呼地说道。

“不同你说了，睡了。”她一拉被子，半个头埋在其中。

段青莲撑起身，拉下盖住脑袋的被子，她气短，半夜会闷着的。

只是被子下滑，露出那张恬静睡颜时，他略顿了一下，“睡得真快啊。”

外面的雨势大了一些，风摇曳着窗沿的风铃发出清响。

段青莲揽过李娇娇，贴进她的怀里，滴答的雨声与她的心跳格外的使人平静。

他勾着唇角，“你又是去做鬼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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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枚记忆碎片，李娇娇用了一枚，她很想知道洛河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进入记忆后，并不是洛河之处。

还是幽冥地。

段青莲仍是少年的模样，浑身缠着绷带，被泰媪拔了道根的伤口还未痊愈。

终年昏暗的天空下，他坐在后院的秋千上，足尖抵着地面，轻轻地晃着。

李娇娇刚想靠近，一名鬼仆快步从后而来，穿过她的身体，来到段青莲的身旁。

又是那盛血的瓷盅。

段青莲睨了一眼，便端起，一饮而尽，再放回。

鬼仆又带着那个瓷盅离开。

全程没有一句对话，与这个地方同样的压抑。

李娇娇朝他走去。

坐在秋千上的段青莲似乎有所察觉，垂下的头扬了起来，明明面前什么也看不见，但还是弯下了眼睫，本就红艳的唇，还染着血液，愈发得勾人。

这唇在以后，亲吻过她无数次，一想到，李娇娇脸颊就莫名发热。

她蹲下身，仰头望着他，他还是一身白袍，乌发散在身后，眉眼温和，好比微绽花苞的白昙。

很乖，很惹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