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死,便死罢。
她望着上端漆黑的夜空,捆绑的手攥得更紧了些,掌心里的佛珠也被攥得咯咯作响。
“那便死吧。”她勾出一笑,跳跃的火焰将惨白的脸映得更加深沉。
老人气急,这明显是对他族长之位的挑衅。
“上刑!”
他不允许有人挑衅。
很快,有两人走来,一人手中捧着一瓷盅,族长将盅掀开,里面爬满密密麻麻的蛊虫,看得李娇娇直起疙瘩,她现在满脑子想着快点醒来!
但不她如愿。
女子淡定得看着一切,虽面上没有波澜,李娇娇却能感同身受她身体的颤抖。
“撬开她的嘴。”
族长发话,其中一人立即掐住她的双颊,强行撬开了她的嘴。
而另一人徒手伸进盅内,抓起一把蛊虫强行塞进她的嘴里。
这梦怕是李娇娇做过最可怕的梦了,以前她害怕梦里的鬼怪,不停追逐的她的怪物,而现在,这蛊虫即将成为她梦里最大的阴影。
黢黑的身体,扭动的六足,冰凉的壳身,顺着喉咙一只只爬进食道,奇异的痒痛感慢慢升腾,甚至能感受到蛊虫在腹中爬动。
“这蛊虫会一寸一点的吃掉你的内脏,倘你再是嘴硬,也硬不过这些虫儿,你在族中也是蛊术数一的孩子,所以你也该知道,它们吃得极慢,你便好好受着,这是你违背族训应受的。”族长面无表情地说着,满是沟壑的脸比夜色还沉。
当真是这样。
族人离开后,她独自在夜色中忍痛,篝火烧得很旺,烧得她面颊滚烫,汗涔涔的衣服烤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太痛了,内脏被一口一口啃食,李娇娇同样受着,唇被咬得发白,血液从唇上破掉的伤口溢出流入口中,满嘴腥锈。
终于,她扛不住了,痛苦的嚎哭。
火星子偶尔从火堆噼啪的冒出几颗,干柴烧得格外旺,像是在提醒她受痛的灼感。
李娇娇只想着快点过去,快点醒来,便与身体同时失去了意识。
……
再醒来时,她被松了梆,在一人的怀中躺着,她无法睁眼,半分力气也没有,只能感受腹中啃食爬动的蛊虫,没有痛,只有麻木。
但她察觉已经到了早晨,一片黑暗中,清脆的鸟鸣,氤氲的晨风和雾气,让她想到了雪白的袍角。
“对不起,对不起,娘亲把我锁在家中,我逃不出来。”
拥着她的人声音清朗,应是个少年,低低啜泣。
“帮我…”她用尽全力开口,仅仅一字,便要全身力气,“帮我,阿钦…”
*
“草!”
李娇娇从榻上猛然坐起,第一件事就是撩开汗涔涔的衣裳,摸了摸小腹。
还好,是梦。
顿了一下,“不对,不是梦。”
佛珠,银铃,阿钦,不是梦!
梦里那个女子是岳慕!
她翻身下床,连灯都未来得及掌,趁着微弱的月光奔向门前,现在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段青莲。
打开门,刚迈出一步,一抹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腰间的红绳在月光下有些暗淡,碎铃却响得清脆。
“姐姐,这么晚是要去哪?”
月色下,岳钦的笑容显得格外诡异,不禁想起白日里他的模样。
“我带着阿姐离开外疆,在徐州安家,只为等那个人出现,为阿姐讨债呢。”
傻b隐藏剧情!
李娇娇佯装出笑:“太闷了,出来吹吹凉风。”
“是么。”岳钦道,“那姐姐同我去栖善寺纳凉吧,那更幽静呢。”
“不了吧,太晚了,我又有点困了,回去睡好了。”李娇娇拒绝的同时忙关上门。
门框却被卡住,“姐姐同我去栖善寺吧。”
岳钦仍笑着,眉眼温良单纯,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阴沉。
“好、好吧,那我叫阿青一起。”李娇娇被他看得有些发凉,语罢,便想从他身边窜走。
“就我同你。”
手即刻被扣住,力道很大,无法挣脱。
李娇娇被带到岳府门口,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赶车的人一副凶相,肌肉紧绷在劲装下,而手背的虎口上还有一枚月牙纹身。
看来岳钦早有预谋了。
她被推进了马车,岳钦也跟了进来。
马车摇摇晃晃的滚动起来,除了车轴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