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菀柔好像一直在忙着瞎捣鼓小日本那儿流行的什么桃山皮月饼。
不仅数典忘祖,胳膊肘往外拐,再加上一条崇洋媚外,是时候该对她进行一下思想教育了。
他嘴皮子没她麻利,上次没说得过他,今天总算又逮着了机会。
“我想开一家卖咖啡和奶茶的糕团店。”对面的江菀柔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什么?”许正帆和江菀柔讲话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就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了什么问题,要么听岔了要么听漏了,“简直瞎胡闹!你是想把你外公从地下给气活?”
“这和外公有什么关系,你不要随便乱打亲情牌嘛。”
“我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了,你是不是和迦南学的?”
他想起前几周去亲家吃中秋节的团圆饭,云芝兰闲聊时一不小心提到了迦南前段时间因为私自换大闸蟹供应商被爷爷叫到家里批了一顿的事。
云芝兰偏帮儿子,背后不避讳地把陆老爷子扣上了老迂腐的名号。
大学里的老师,哪里知道做生意的辛苦,许正帆面上没说,心里却天然地同情起了陆老头儿。
辛辛苦苦为陆家攒了这么大的家业,儿子一个都不管事儿,孙子又尽搞些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东西。换做他,他也生气。
“你干嘛要说迦南?他又没惹你。”江菀柔毫不掩饰地沉下了脸。
“迦南是陆家的小少爷,可以想起一出是一出。”许正帆为了对抗似的,提高了嗓门,“我们家没了你外公,最大的招牌已经不在了,你还指望一飞冲天呢?”
“我和你好好说事儿呢,你干嘛老要扯些有的没的?”
“怎么是有的没的?早就和你说过,做生意的事情没有你一个小姑娘想得那么简单。别说外面远的,你就看看我们海州,每年有多少干食品的倒闭?”细想起来,江菀柔的倔强或许还是许正帆的真传。
“那我回来,不就是帮你们一起把江南稻振作起来嘛。”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以前,办厂要花钱,你上学也要花钱,我们辛苦一点也甘心。现在我和你妈也就等着退休了,在家帮你带带孩子了。”末了,许正帆又加了一句,“我们海州人的传统就是小富即安,人啊,要懂得知足。”
江菀柔脑海里嗡地一声,恍然间明白了外公指名自己接手江南稻的原因了。
作为糕团师傅,爸爸确实是外公最得意的门生。但恐怕是上门女婿当久了,爸爸年轻时的锐气早就消磨得差不多了。
对他来说,什么继承家业、传承手艺,远不如含饴弄孙的退休生活来得有吸引力。他并不想在车间里和江菀柔相遇,在他心里,她的好归宿就是在陆家当个漂漂亮亮的花瓶,被捧着,被供着。
“是说我不知足?”江菀柔忽然明白过来,一下子悲从中来,满腔的委屈堵在了嗓子眼儿。
“你要是没结婚,我也就不管你了。”爸爸并没有察觉江菀柔黯淡下去的目光,继续自顾自地对她进行思想上的拨乱反正,“你既然和迦南都结婚了,还一天到晚掺和这些做什么呢?还有啊,我早就想说你了,在自己家跑跑也就算了,你怎么还在如园当人力呢?他爸妈都是学校里当老师,喜欢的就是你身上的书卷气。你在外面读了这么多年书,这点儿意思读不出来?”
陆迦南因为江菀柔申投资那件事被陆老头儿说,这件事云芝兰也知道。
追根究底,事情因江菀柔而起,云芝兰也颇有微词。
陆迦南恐怕从来没有讲过这些话,他这个做父亲的本来不想挑明。
只是,女儿看着聪明,却傻乎乎地没心眼儿。今天再不提点提点,这个一根筋的孩子永远都不知道怎么讨好婆婆。
“我嫁的是陆迦南,又不是陆叔叔和云阿姨。我管他们喜欢什么呢?”情急之下,江菀柔开始口不择言。
“大呼小叫的,你俩干什么呢?”江玉芹适时地出现在了江菀柔的办公室里,双手撑在了横亘在父女二人之间的办公桌上,“我的脑瓜仁儿被你们吵得疼,还让不让人工作了?”
江菀柔一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我爸就机关枪似的无差别攻击。”
“是谁最近吵吵着见不到女儿的面的?”江玉芹狠狠地剜了许正帆一眼,“我可是在隔壁全都听到了,我们团团讲一句话,你恨不得堵她十句话。”
“我这不是怕她辛苦嘛。”
“她乐在其中,辛苦个什么?”江玉芹不甘示弱,“你还吹牛你最懂女儿?你知道女孩子遇到喜欢做的事情,有多不容易嘛。”
江菀柔红着眼睛看了妈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