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予娇睡得正香,被闹轰轰的声音吵醒,眯着眼睛喊人,“周海晏!”
房门打开,周海晏蒙着布摸进来,关上门后恢复正常。
“娇,醒了?”
“吵死了!”
外面的人还在叫嚣。
“许予娇,你出来!装什么缩头乌龟,拿着公有的土地,躲屋里当地主呢?”
赵翠玲仗着怀孕,叉着腰和江英打了一早上口水仗。
江英气得不行,敢情娇娇在西北,不但喝西北风,还要受人欺负。
她抄起廊下的扫帚,把地上的雪往赵翠玲身上扫,“强盗都没有你无耻,我妹妹辛苦养的鸡,种的粮食,你敢打着公家的名义上门抢。
能得你!
我告诉你啊!赶紧滚,惹毛了姑奶奶,连你肚子里的种一起揍!”
赵翠玲往地上一坐,继续撒泼打滚。
“啊!要杀人啦!许予娇杀人啦!”
江长安带着援兵赶来,赵团长看着自家妹子,脸色铁青。
“余大壮,怎么回事?由着媳妇儿大清早闹事情,还嫌处罚不够重吗?”
余大壮有苦难言,他哪里有说话的份儿,眼前这个烫手山芋,根本管不住。
天天不是嫌弃他的三个孩子,就是嫌弃他没本事,又觉得米面不好吃,仗着怀孕,逼他去买鸡买肉。
可哪里有啊?
不饿肚子已经算好的了!
因着两人的丑事,媳妇儿走了,孩子没人带,还娶回来一个祖宗。
余大壮在外面抬不起头,回家还要洗衣做饭带孩子。
今天早上只有面糊,赵翠玲气得掀了桌子,逮着余大壮的几个孩子又骂又打,他气得骂了一句,“周阎王家里有鸡有肉,可惜你没这个命!”
赵翠玲气疯了,穿起大衣就直奔周海晏家来,正好遇到刘爱国陪着江英抱着一筐鸡蛋从鸡舍回来。
……
余大壮找到人时,赵翠玲已经和江英对骂起来了。
赵东升见余大壮不说话,走过去把赵翠玲拉起来,“回家去,再闹回老家!”
“哥,咱们都快饿死了,许予娇在这儿当地主,有粮食有鸡有肉,她是剥削阶级。
压榨战士们替她开荒种地,得到收成了,一个人独享,不顾战士们的死活。
哥,她是潜伏在咱们中间的阶级敌人,快把她抓起来!”
江英挣开刘爱国,冲下去啪啪扇了赵翠玲两个耳光。
“杀人诛心的东西,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你这个好吃懒做,满嘴喷粪的集体蛀虫!”
赵翠玲发出杀猪嚎叫,挺着肚子找江英拼命,“啊——杀人啦!”
江长安和刘爱国护着江英,离得赵翠玲远远的,生怕被她讹上。
“家属院家家有地,其他嫂子也养了鸡,赵翠玲,你发什么疯?
雪灾刚开始,周副团和嫂子就把余粮,成年羊群,公鸡,兔子,全部拿来支援团里的伙食了!
余大壮,你家是少吃了一个蛋,还是少喝了一口汤!白眼狼都没你们心黑。”
江长安气得够呛,忘恩负义的东西,该让所有人来看一看,听一听。
今天来的人很少,赵团长下令,没让其他人过来,怕事情又和上次一样没法收场。
江英听完哥的话,火气更大了。
“赵团长,您评评理,到底谁是剥削阶级,我妹剥削你们什么了?
今天打算怎的?
拿我家的,吃我家的,最后还要打倒一耙,你们就是这样保护老百姓的?
鬼子进村都没你们厉害!”
赵东升被怼得脸色铁青,赵翠玲捂着打肿的脸,哇哇大哭,却不敢再惹江英。
房门幽幽打开。
许予娇身穿毛皮外套,毛皮靴子,头上也是毛皮帽子,围着红色围巾,整个人就露出了一双琥珀星眸。
“娇娇,你在这里吃苦了!这个女人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江英搂着毛茸茸的人,满眼心疼。
这么娇软乖巧的妹妹,骂不过,打不过,被欺上门,可不就只有受欺负的份儿嘛!
“别怕,我们给你讨公道,还回去!”
她恨恨地盯着赵翠玲,刚刚不该用巴掌,应该出拳头,揍成猪头才解气。
周海晏抱起媳妇儿,声音冷得可怕。
“赵团长,各位,跟着来。”
江长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