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穿着不合脚的解放鞋,套着周母宽大的长衣和长裤,披散着头发,撒丫子在田间地头疯跑,咯咯笑得天真烂漫。
周河清一瘸一拐跟在后面追,感情这丫头只在大哥面前装老实,出了窝,就是匹脱缰野马。
算了,就她疯疯癫癫的样子,也没有人敢上前搭讪,“娇,跑慢点儿!”
李家村的人见到披头散发在烈日下疯跑乱叫的女人,又看到周家瘸腿的儿子在后面看着,都清楚了,周家老大接回来的未婚妻,是个疯的。
心里的不平衡消停了,默默叹口气,大方地对周家母子生出同情心。
周嫂子快咳成肺痨了,小儿子从小瘸腿,唯一有出息的大儿子又摊上个疯掉的未婚妻,可怜的一家人呐!
李大富和李大妮堵在心口的气也顺畅了!
还以为娶回来什么天仙儿呢?
原来是个疯婆子,也只有疯子才配得上周家人的身份。
“大妮,看到没,周家老大眼瞎,以后甭惦记了,这家人霉运当头,离远一点儿!”
李大妮面上乖顺点头,低头遮住眼底的狂喜和志在必得。
“爹,我听您的!”
日落黄昏,娇坐在田埂上看着如蛋黄的太阳慢慢下山,用力摆手告别:“太阳公公,明天也要准时出来呀!娇等你哦!”
周河清跟了一下午,说不上来什么心情,像看着一个三岁孩童,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都幼稚天真,放在娇身上便是傻。
他哥什么都优秀,难道真的要娶一个只有皮相,来历不明,什么也不懂的傻女人吗?
多委屈啊!
可他什么也不能说,更不能质问娇为什么跳河害她哥,是不是蓄意尾随,就想赖上他哥。
哥有自己的主张和判断,他已经残废不能帮到家里,更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拖哥的后腿。
等太阳落尽,蚊子开始肆虐,周河清又有重大发现,蚊子尽咬他不咬娇,明明娇一身汗臭,应该更招蚊子才对。
“娇,为什么蚊子不咬你?”
娇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白色花苞,“我刚刚在那边摘的,蚊子不敢靠近它。这朵给你,明天咱们去把那棵开花的树挖回家去种,蚊子就不会进家里了。”
这么神奇?
他在这里生活了八年,怎么从来没有发现呢?
周河清接过花苞放进胸口的口袋里,没什么香味,能行吗?
十几分钟后,周河清信了。
“娇,别等明天了,咱们现在就去把树挖回家,万一被人抢先挖走就糟了!”
“好呀!跟我来吧!”
树是娇从空间里移植出来的早茶树,末世的茶树别说驱蚊,就算是蛇和蜈蚣也不敢靠太近。
中午醒来,身上被蚊子叮了几个红包时,她就在打移植早茶树的主意了。
“喏,就在那个小沟里,你站着别动,我把它拔出来。”
娇拿着木棍煞有介事的在沟里戳戳撬撬,把早茶树连根拔起。
“拔出来了!”
“太好了,咱们赶紧拿回家去种!”
周河清把娇拉上来,宝贝的接过树,上面还有十几个花苞,真是一棵好树啊!
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蚊子咬的睡不着,妈可以睡个舒心觉了。
不知道哥带着妈看病怎么样了?
娇察觉到周河清情绪突然低落,“河清怎么了,你不开心?”
烦心的事,就不要让一个失忆的小傻子跟着瞎操心了。
“没什么,肚子有点饿,咱们赶紧回家做饭吃,玩得太晚回去,哥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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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晏载着母亲深夜归家,周河清听到声响亲自来开门,“妈,哥,你们回来了!”
“吃饭了没?锅里留了饭菜。”
朱凤玲扶着小儿子的手下车,一路颠簸,脚有些麻木,沾了夜里的寒气,咳嗽起来胸口疼得厉害。
“妈,您怎么样?好点儿没?”
“咳咳……没事,在医院打吊瓶耽误了时间,咳咳……先吃饭吧!”
朱凤玲尽力压下咳嗽,扶着小儿子走进堂屋,医生的诊断结果像块巨石压着她和晏儿。
周海晏停好车,敏锐察觉院子里和外面不一样,一路回来蚊子扑面,到了家里却不见一只蚊子围上来。
月亮半圆,他借光外加优秀的夜视能力,扫一圈便发现了院子东边多了一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