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边关来的信。”
书房,青木恭敬地将一封密信递给坐在书桌前的宋闻景。
后者接过,在青木将要离开之际,忽然问道:“她在做什么?”
即便宋闻景没有明说,这么多天,青木也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指谁。明明公子也没有忙到无暇前往公主的院子看看的地步,但这几日也不知是在赌什么气。
明明心里根本放不下公主,每日几乎都要问三遍这个问题,想知道公主在做什么。可是偏偏每次走到侧院几步远的地方,又莫名其妙地转身离开。
主子们的事情到底不是青木能多言的,所以他虽然心中不解,却也还是如实汇报:“公主的风寒已完全好了,这几日常和清清姑娘一起在院中种药草种子。”
“药草种子是公主让清清姑娘在街上买的。”青木说完后又补充道。
“种草药……从前,她没有这个习惯的。”
宋闻景呢喃了一句,落在书卷上的目光变得飘忽起来,手指捏紧,在书页上留下重重的折痕。
宋闻景挥手让青木下去,空旷的房间中,唯余窗户透过来的光影寂静地打在他身上。
时若的病在前几日便已经好了。可是他不去找时若,时若也不会主动来找他。甚至好像完全想不起他这个人一般。
他同她说不必去丞相府给夫人请安,可是时若甚至能做到整日都不出那个小院子。
她就那么不想见到他吗?
为此情愿装病,情愿终日待在那处偏院中。
心脏一阵钝痛,宋闻景忍不住伸手按了按,恍惚中,他好像看见时若离他越来越远……
新婚夜短暂的亲密就好像是一场虚妄,又好像是溘然长逝前的回光返照。
巨大的恐慌袭来,令他再也顾不上心底那点不平和委屈,他只想快点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他不能失去她。
“清清,你快看,这里,是不是发芽了?”
宋闻景刚疾步到侧院前,就听见熟悉又心动的声线。她似乎很兴奋,让他错乱的心绪也不由得和缓了下来。
“公主……我怎么觉得,这是长的杂草呢。”另一道声音显得有些怀疑。
“胡说八道,本宫根本没有种杂草。”时若语气极端笃定,十分干脆利落地否决了清清的质疑。
清清语气弱弱地说道:“那个公主……杂草不需要种子也会长的。您忘了,先前嘉乐殿里的野草,都是柳大人特意清理掉的。”
“哦,是吗?”
时若自然知道杂草会自己生长,但她觉得清清这副认真给她科普又有些努力保持委婉的样子很有趣,于是便故意装作将信将疑的态度。
清清急忙补充强调自己的观点:“那当然了,公主那时在睡觉,奴婢可是亲眼看见柳大人一点一点把花坛里的野草都清除了个干净。”
宋闻景本想在院外平复一下心情再进去,可是又听到关于柳檀的事情,他终于不愿继续在外面待着了,提步走了进去。
时若两人还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依旧蹲在一小片地旁边说话。
时若疑惑道:“那怎么还没有药草发芽,清清,是不是你买错种子了。”
清清连忙撇清嫌疑:“公主,肯定不是,奴婢都是买的上好的种子。嗯……可能是前两天天气温度不高,兴许这两日就长了。”
“若儿。”
宋闻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时若和清清一同起身,转头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宋闻景。
清清早有所料,见状默默退后了一段距离,将空间留给时若和宋闻景。
清清其实对出现在公主身边的人都没有什么自己的看法。她对旁人的看法总是受时若的影响,对时若好的,时若也喜欢的,清清便也觉得好。
如果是以前,清清几乎理所当然的觉得公主会和宋闻景共度一生。
可是后来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清清心中既期望公主能有更自在幸福的生活,但又想到时若已经嫁入了宋府。
也许,她该劝说公主同驸马好好相处吗?这样公主会过得更开心吗。
清清不知道,所以她还是决定不做劝说,坚定地执行公主的命令就好了。
时若道:“闻景哥哥,你怎么来了?”
注意到时若依旧站在原地,而不是像从前那般往他的方向走,宋闻景心中好像有什么不愿承认的东西进一步确认了。
宋闻景神色微敛,不急不缓地走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