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染钰于古琴一道的造诣颇深,但她如今才刚回季家不过短短八日,她必须要装作什么都不懂。
但她很快发现自己好像逃不掉,因为出席这场宴会的所有贵女,无论弹的好与坏,都要上去演奏一曲。
轮到丞相嫡长女乔秋迟时,乔秋迟再三拒绝,表示自己实在不会弹古琴。
钰溪公主却不依不饶,非让她弹上一首。
皇后看到此处,脸上浮现出和方才一般的虚假笑容,“钰溪,你瞧瞧你这样,多让丞相家小姐为难啊,你虽然贵为公主,但是做事也不能仅凭自己的喜好,无故去刁难旁人,这样你的名声……”
钰溪公主根本不听皇后说了什么,她拉住乔秋迟的手臂左右摇晃,语气带上了撒娇的意味,“秋迟姐姐,你人最好了,你一定不忍心拒绝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吧?而且你就是弹的再难听,有我这个鲜明的对比,没人会笑话你的。”
乔秋迟万分无奈,她眼睛中都是宠溺的神色,“真拿你这个家伙没办法。”
钰溪公主和乔秋迟你一句我一句的,没一个人搭理皇后,皇后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更加勉强了。
皇后非常厌恶钰溪公主这个皇帝嫡妻所生的女儿,但无奈皇帝过分宠爱钰溪公主,钰溪公主屡屡顶撞她,她大多数时间都只能忍着受着,气的她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觉得心口绞痛。
乔秋迟说自己完全不会弹古琴,实在是太谦虚了,她虽然毫无乐感,但却弹得板正,一曲下来流畅且毫无错处。
钰溪公主越听脸上越不高兴,她生气的瞪着乔秋迟,“我算是明白了,这里只有我是真弹的难听,你们一个两个的,全是在这儿谦虚。”
钰溪公主偏过头去不看乔秋迟了,这回换成乔秋迟柔声细语的对着钰溪公主道歉讨好。
一曲又一曲的乐音,在未央宫里奏响、消融,很快就轮到了季家这里。
季知兰率先站了起来,她为了这一刻已经准备了太久,只要能够成为钰溪公主的伴读,她半只脚就已经踏入了京城最顶层的社交圈里,更是有机会认识如商明镜、乔秋迟这等地位比她尊荣的贵女。
季知兰一曲弹奏的很是精彩,原本在和乔秋迟、商明镜闲话的钰溪公主停了下来。
钰溪公主问季知兰,“你是哪家的小姐啊?”
季知兰心下一喜,恭敬回答道,“回殿下的话,臣女季知兰,在家中行二,父亲是工部尚书季海清。”
钰溪公主不吝称赞,“季二小姐很有水平嘛,也就比本宫的琴艺略微低一点。”
季知兰刚想说,“不敢与公主相比……”
她才说了半句话,就被商明镜给打断了。
商明镜打趣道,“公主殿下,您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啊?要是比你弹的还差,那可真是完蛋了。”
钰溪公主一拳砸在了商明镜的背上,“全场下来就你最招人讨厌,你闭着嘴的时候,是京城第一美人,一开口说话,那就变成了京城第一碎嘴美人了。”
商明镜连连告饶,再三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钰溪公主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
几人笑闹完,钰溪公主才把目光重新放回了季知兰的身上。
钰溪公主身后的宫女,将一枚令牌递给季知兰。
钰溪公主道,“这枚令牌可以自由进出宫中的瑶轸阁,那里有专门教习乐曲的先生,每学三日休沐四日,其他更详细的事项,你可以拿着令牌去长乐宫寻问邱姑姑。”
钰溪公主一番话说完,季知兰的心脏仍旧是狂跳不止。
她刻苦练琴到废寝忘食,每日天不亮就起,到凌晨也不敢睡,为的就是成为钰溪公主的伴读,但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却有一种梦幻的不真实感。
直到看见了凌染钰,季知兰才又重新回过神来,她心中的快意再难压制,脸上露出了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就算凌染钰是季家真正的小姐又怎么样?
她现在成为了钰溪公主的伴读,每日见到交流的,都是贵人中的贵人,她未来的婚事,只会比凌染钰好上千倍万倍。
下一位要上场的人是凌染钰,凌染钰正准备尝试拒绝,她话才开了个头。
就被季知兰接过了话头,“姐姐不用不好意思,就算你弹奏的不好听,钰溪公主也不会责怪你的。
而且你前面,也不是没有不同音律的小姐,大家也都是一笑而过。”
钰溪公主也笑着道,“你真的不用害羞,就如你妹妹所说,你弹的再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