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山庄开宴有一个前宴——俗称点名宴。
庄主开宴,用金丝红纸的册子写着来宾的名字,一一宣读、介绍。
宴于瀑布前摆设。
宴内,瀑布从山上垂下,溅起星星点点的水花到一潭湖中,湖中有些假石,和岸边的树影一起映入湖底。
陈恭却居上坐,庄内人居左侧曲水流觞之上,来宾皆居左侧,以便观听风山庄的瀑布流水之景。
池塘的边缘摆着两列上好的檀木桌椅,小厮婢女皆着金边白衣,端着托盘一一上菜。
多是安州的小吃、点心。
点心的姿态各异,口味各异,摆满了宴桌。
庭院的中央是宴台,只是眼下并无歌舞助兴。
在庭院的一侧,有一个大酒窖,里面存放着各种各样的美酒。有来自阮西的上等葡萄酒,也有产自本地的上好的谷雨春酿,酒香醇厚,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一一由小厮呈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庄主唤来乐师琴师,奏乐。一时间,琴声悠扬。
“各位,今日我陈某感谢各位的到来,来,我先敬你们一杯。”说着陈恭却举起一杯酒就喝了去。
席下各种模样的人也都端起桌前的酒喝了去。
“那我们就开始点名吧。”陈恭却朝坐在他旁边的陈连挥手示意,“思欢。”
陈连站起来,朝着众人拱手:“诸位好。”
于是伴着琴声,陈连就开始宣读各位来宾。
“你不去你的凉锡吗?在这里听风山庄赖着。”陈春沉三人坐在庄主左侧,端起酒盏。
“凉锡不远,这里好玩儿。我也怕我一不小心被女贼给抢了。一不会武,二……长得帅。”
“……你还是别说话了。”陈春沉哽住,喉咙里的酒也跟着顿了一会儿才下去,然后放下酒杯,“哼,你的如意算盘我还不知道。听风山庄,四方来客。怎么少的了凉锡。”
“春沉好眼力,说有甚有道理,也是……谁有春沉好看。”说着林之又贼兮兮地把他的杯子给满上了。
“……闭嘴。”
林之挑眉,做了个抿嘴的姿势,然后用力点头:“就不。”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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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合天楼曲终人散,那一场《不得好死》的戏又被六安县里的茶坊酒肆里津津乐道。
西询街天色已晚,街道添灯结彩,红锣鼓张,尚未到晚市时刻,比起白日自然又是冷清不少。但也有一些店铺张罗着就要准备晚市了,还有一些刚刚关门打烊了。
合天楼背靠县府,面向六安县最繁华的集市。
一大戏谢幕,人就散了。于是三五人在合天楼空荡荡的木饰桌椅中来回穿梭,收拾宴后残局。
“店家,对面那栋楼是有什么节目吗?瞧着这好多大红灯笼高高挂呢,还搭起来了戏台子。”
沈邈拿着筷子夹起面条却没有入口,对着店里收拾屋子的阿婆问道。
“是呀小姑娘,今天下午的时候演戏呢。一堆人呢,好多人看,队都排到我们这儿来了。”阿婆拿着抹布擦着红木的家具。
“什么戏啊?”
“哎呦,好像是叫什么’不得好死‘……”
“哦?!”沈邈兴趣来了,“阿婆,怎么说?”
“就是一个贱……哎呀,姑娘家家的,你还小……”
“嗯嗯……阿婆您说。”
“以后长大了可千万不要听男人的花言巧语被骗了哦,我跟你讲啊,你要找就要找像我们家的老头一样……还有啊,我跟你说……”
说着,阿婆就放下了抹布,朝沈邈走过来,压低了声音:“女孩子呀,就要自立自强,别天天就想着男人,和我一样开个饭馆,或者去秀馆做个秀娘也是好的呀……哎,小姑娘,你是从哪儿来的呀,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是从扬州来的。”
“奥哦,扬州好呀,但是安州也不错。来安州干啥子呢,看你这身打扮,是富贵人家吧,你爹娘呢。”
“都来了啦,就住在对面呢。”沈邈指了指合天楼。
“对面?”
“嗯哼。”沈邈点头。
“对面不是客栈,没有留宿的地方啊……”
“哎呀……阿婆,我爹娘是扬州的戏班子啦,初来乍到,真是的,都不告诉我今天有演呢。”沈邈放下筷子,凑到阿婆跟前。
“你爹娘不会是台上…… 不对啊,小芙和我说,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