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宝殿上。
阿厌本来待一行人落座了,便朝释迦牟尼一拜就可离开了。
然而他抬头盯着释迦牟尼金光熠熠的佛像。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
佛前的弟子坐在蒲团上又是面面相觑。
阿厌着着普通的僧衣,长着普通人的长相,甚至向前倾的肩膀让他看上去有些佝偻。
“观 自 在 菩 萨……”
宋偌之拿起木鱼棒开始念经。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 苦厄……”于是众人也跟着宋偌之一起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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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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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山庄。
忽觉寺悲兮痛兮,然而在六安县以东,听风山庄的庄主陈恭却曲水流觞,尽一方地主情谊。
每年的秋分前后,安州都会天降大雨,缓解秋旱。而在雨尽之时,便是六安县的庆雨日,接着就是祈福三日。
祈福三日之时,听风山庄都会举行宴会——就在夏县令的摆宴之后。一方面,不仅有夏吁孜宴上的地方官派来的朝廷中人,还有爱好游乐的文人雅士,又或是行走江湖的江湖中人——鱼龙混杂,颇为有趣。
陈恭却靠着忽觉寺山下五里之外的那几十亩地,在安州混得风生水起。
所占的田地却不是最多的,然而田园风光,舞榭歌台是别致大气。
安州天气变化无常,夏末秋初雨不常有,水稻忽然停滞。故农桑不为一般南方的稻谷一年两熟;但夏季也热暑难耐,北方之高粱小麦之类也属实难存。
所以秋雨之中,安州往往就迎来丰收。
而听风山庄作为六安县中最风骚的地主,每一年县里的百姓大都会将一年的收成余下的在今日,来到听风山庄,和那些远道而来的私商和武侠人做交易,以求来年积蓄,衣食无忧,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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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雨日后,今日是接纳来宾之日,由家中小厮登记在册,再带入对应的厢房,为每日正式的开幕做准备。
而很多常客都会提前拜访陈恭却,叙一叙旧,而大多都是匆匆见一面,然后去安顿自己的住行,又或是去山庄附近的集市逛上一逛,掏点花意儿。
所以每年今日的兰思阁都会时不时有人出入,而陈恭却就专门在厅前喝上一整天的茶。
“陈家主,幸会幸会啊,老夫今年又来了。”一个满身金银的圆肚子挥着扇子走到陈恭却的面前。
“哎呀呀,何牙郎。又从扬州跑过来,真是不好意思,真是辛苦辛苦。”陈恭却见来人,连忙放下茶盏,起身领着他落座,亲自把茶满上。
“你呀你,说这些。”何牙郎哼一声,收了扇子,“把今年的桂花给我弄好就好了,到时候给我的生意一个交代才是。要是搞不来……”
何牙郎名单,但是常年混迹江湖商铺,大家也就以牙郎的行业称之。何牙郎就是流转在扬州中为各种商铺提供桂花原料,以供扬州城的各种桂花风味的吃食货源稳定。
“冤枉啊,何牙郎。”陈恭却夸张地扬起了眉毛,”今年稻谷比去年多了半成的收呢。还有你要的那个桂花,你来的时候可没看见那一路的桂花树?那叫一个香远溢清,保证你可以在扬州卖给那些点心铺,生意兴隆。”
“哼……要是那树不好,我昨天就跑了。”何牙郎冷哼,端起茶杯。
“是是是,何牙郎好眼力。”陈恭却点头哈腰,连道了三个是字。
“陈家主,令郎呢,怎么没见到啊。”
“啊……哈哈,东盎厨子。思欢在忽觉寺念书呢,就没让他来。”
“哦?这样吗?往年思欢都会来的,我都还不习惯。”
“长大了,功课变紧了嘛。”
“可惜了,我一个表亲家的夫人想让我问你家说媒呢。”
“表亲?”陈恭却一愣,“哪个表亲?”
“就汀州的那个,汀州杨家,一户匠人世家。他们家做的椅子桌子销得可热闹了,县大人家的都是他们做的——典雅清趣。”
“那你怎么没请她一起来?”
“大概知道令郎不在吧,就没有来的必要了。”
“……”
“哈哈哈哈……”东厨子拍拍肚子,大笑着揽过陈恭却的肩膀,“开玩笑的,我说别这么正经嘛……杨嫂嫂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