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一大早,傅信就来到长淑院,带着两个小厮,搬了不少物件儿来。
傅淙屿有几分不解。
“大哥这是——”
傅信躬身行礼,“三公子,大公子私藏的几壶好酒,而今还封存着,想着酒逢知己千杯少,如今全送来给少奶奶。”
说起吃酒,真是出乎何渠自己的预料。
上辈子她职业所为,知好酒但鲜少能放开来喝。
何况,能不能喝酒,跟体质有很大关系,有些人天生千杯不倒,有些人闻酒而醉。
说来,何渠竟然是千杯不倒那种,且上辈子的何渠就心头对酒念念不忘,如今敞开来喝时,更是肆意妄为。
哪里弄巧成真,傅淙峻平日里看不上何渠,却被一顿无意中的酒盅战斗莫名拿下。
除了好酒,还有好几匹锦缎,小玩意儿。
何渠起身看到这些后,又遣人去回话,“大哥——,咱来日再战!”
傅淙峻在被子里抖了几下,但心中确实不服,拉了傅信来跟前,“畅叔也不是对手?”
“大公子,属下句句是真话,您吃多了后去歇下,属下斗胆陪了少奶奶几杯,再后头属下也不行了,又去搬了大管家和赵密。”
无一例外。
年初一这一日,至少这几人是得了个闲,睡到年初二。
外头戏班子要进来唱戏,赵畅拖着许久不曾宿醉的身子,勉强去应付。
赵氏看他面色苍白,忍不住斥责,“他们年轻人不懂事也就罢了,怎么你这个岁数还凑那等热闹。”
赵畅赔笑,“夫人说得极是,说来也是属下低估少奶奶海量。”
“哼!”赵氏不齿,“一后宅女子,冉家如何教养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妇人吃酒如此狂放,可算是少见。”
赵畅也不好得多说什么,只禀报了戏班子的事儿。
“同二房说了吗?”
“夫人放心,年前就去跟太太说了,今儿一大早,属下差人又去请了。太太那头回话,阖府上下都要过来看戏呢,说是刘家那边的公子姑娘们,也一并过来。”
赵氏面露笑意。
“刘家那边如今升了四品,他们家家风素来清明,多来往走动,也是好事儿。厨上院中,你多费心。”
一番交代下来,自中秋唱戏后就关上的戏楼子,腊月底就重新打扫清漆出来,焕然一新。
所为的就是今儿看戏。
吃过午饭,二房里头的主子们在刘太太的带领下,纷纷往长房走来,幸而风雪停了,戏楼子里拢了好多炭盆子,虽说是半漏风的戏座,却不算冷。
加上诸位也穿得厚重。
傅淙屿先到了戏楼,给几位长辈请了安后,又与刘家的几个公子见了面。
出乎预料的是,傅淙峻亲自引着傅淙屿认识,“这是刘家的大表哥刘杰文,你是见过的;这是四表哥,刘杰修,昨年中了进士,与为兄年岁相同,却大有可为。”
额外两个庶出,也一番见礼。
要说刘家人怎么样,倒不是说长得如傅淙屿这般出众,或是像傅淙峻那样端方,刘家人清瘦白净,看上去书卷气十足。
哪怕刘杰文那样不走科举之路的,年近三十,也是一脸清秀儒雅。
不过其中四个哥儿,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如今的进士,刘杰修。
只见他身高稍逊自己,清瘦之余却很精神,一双深邃眼眸,时时浅笑的容颜,让二房好几个姑娘都为之侧目。
“哎哟,可莫要多看,再看下去,你们四表嫂可是要把这修四哥藏了起来。”
二房傅淙卉的娘子说笑起来,惹得众人大笑。
刘杰修的娘子韩氏掩口笑道,“哎哟,一个个的,听大嫂浑说,若真是那么喜欢,嫂子我啊八抬大轿的抬了回去,倒是一个个的,莫要后悔。”
小姑待嫁的二房姑娘们,个个羞红了脸。
胆大的挽着韩氏说道,“四表嫂明明是个醋坛子,偏偏还做大方,我等姐妹才不信呢。”长房不知,可二房却清楚,年前腊月初,刘杰修外头勾了个野女子,说是要娶做平妻。可入门两年的韩氏怎么能容,闹得里外皆知,最后逼着刘杰修卖了那女子,才算是消停下来。
啧啧啧——
韩氏也没有被戳破的尴尬,只敞开来笑道,“浑说什么呀,若是咱们这样家世清白的姑娘,我就是把她娶进来做个妹妹,也不妨事。可你那四表哥,得了狐狸精几句胡掐,就把她一个烟花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