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送少年回家

花杀眸色阴暗，嘴角却是笑着的，只是那抹笑容夹杂了太多，太多。

她看着人一字一句的似乎是在追溯的出声道：“你知道吗？”

“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

“那场雨太大了，一点一点的冲刷着堆在我身上的尸骨，血迹流到了我的眼睛，流到了我的耳朵，流进了我的嘴里“

“多不好闻啊，可是我却一动也不敢动”

“我一直等啊等啊，那雨就是怎么都不停”

“终于，我听到了兵马的声音“

“我终于敢动了，我去推我身上的那具尸骨，你猜怎么着？”

花杀看着怔怔的盯着自己的人，扯出一抹凄凉的笑容，自问自答道：

“那是我的母妃”

“那具被雨水冲刷发肿的尸体，是我的母妃”

“是那个永远笑着向我招手，问我冷不冷饿不饿的母妃”

“她的身上好多被刀刺入的伤口啊，甚至还有没有拔出来的敌国箭矢”

“你说，她死的时候是有多疼啊”

“不然，那个爱笑的母妃怎么不笑了呢？”

“要笑啊，我笑了，她怎么不笑了呢？”

“为什么叫我要笑，自己却永远不笑了呢？”

花杀眼眸中满是痛苦，举起手中的剑指着娄忠，面上仍旧是那抹笑容，呵呵道：

“你猜，我还看到了什么”

“你猜不到吧”

“那我来告诉你”

“我看到了，怀里抱着早已咽气的婴儿，死不瞑目的阿婶“

“可是那阿婶白日还抱着那小孩哄着，哦，宝宝别哭，很快，我们很快就能等到人来救我们了”

“我看到了曾经笑着在街巷口追逐打闹的孩童，手里握着好重好重的枪，身上全是窟窿”

“可是明明曾经他们每日忧愁的是家中父母今日会不会给钱去买街巷的糖葫芦吃”

“我看到守在城门口的士兵，到死都背对着城内的方向”

“可是明明之前。他们还说，要一直守着城直到老了走不动了”

“我看到了好多好多，多的我记不清了，多的只剩下尸体了，只有尸体了”

“我爬出来了，可那又怎样？”

“那座城里，只有我一个人了，只有我一个人了啊”

“哈哈哈”

少女双目猩红，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冷，几乎到了疯魔的地步。

皇帝看着这个从大战上唯一活着回来的女孩，听到那些话，眼眶也不由得湿润起来。

那些大臣听着这不寒而栗的话语，也不由得发自心底的觉得越发悲凉起来，眼角也禁不住泛了红。

连不妖看着那持剑笑得凄茫的少女，早已经不由得自己流下了两行清泪。

小花儿，这些年原来过的这么苦，可是从来不曾在他们面前表露过，还一直照顾体贴着他们，

小花儿，我说错了，你一点都不聪明，你怎么这么傻。

时屹眸色中满是心疼的看着少女的背影，手中拳头死死攥紧，只觉得心中万般虫蚁撕咬啃食，疼的人脸色发白。

花杀看着怔愣的娄忠，只觉得无比讽刺，举起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刺向他的心口，

他也不躲开，任由人刺着。

花杀看着人的样子，心中更觉冷笑，开口道：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这一剑，因你通敌叛国，致使全城百姓尸骨未寒”

说完将剑拔出，又往人肩头上狠狠一刺道：

“这一剑，因你为泄私欲，致使连府上下葬身火海”

随后又往人腿上狠狠一刺，继续道：

“这一剑，因你伤及无辜，致使时连两家不得安生”

花杀看着口吐鲜血的人，脸上笑容更甚，再道：

“这一剑，为我的母妃，她这一生本就不幸，而你让她连幸福的机会都失去了”

“这一剑，为我的阿乞，他多年不良于行，不能走遍天下山河，也是因为你”

“还有啊，因为你，伤了他，我现在很不高兴呢”

“所以我告诉你哦，你和他的死法是一样的呢”

“我是不是很善良啊？连你的死都全了你的心意”

听到这话，娄忠终究不再没有反应，抬起复杂的眸子看了花杀一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