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仪眼里带着不可思议,嘴唇颤抖着吐出声音:“真的……可以吗?”
天知道她有多想站起来。
她的生母是将军之女,父亲只是一介寒门,两人没有感情,在父亲娶母亲前,家里是有一位原配夫人。
为了给自己的妻子一个好的未来,父亲努力考科举,终于在第三年里,考中了探花,一朝步入朝堂。
可是父亲毫无背景人脉而言,就像是一个棋子,哪边都可以与他结交,利用他,最后又抛弃他。
一次莫须有的罪名,让初入朝堂的父亲入了狱,武将世家的赵将军看他可怜,有意与他做笔交易。
赵将军是皇上亲封的正二品将军,有一个只会琴棋书画,不被允许舞刀弄枪的女儿。
当他得知父亲还有一个怀着身孕的妻子时,威胁父亲,要父亲休了家里的妻子,入赘,娶他女儿为妻,否则他不会保证那女子能否安全的离开京城,为了保住自己青梅竹马的妻子,父亲答应了。
就这样毫不知情的母亲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当做货物与父亲做了交换,成了将父亲牢牢绑在将军府的锁链。
有了将军府做靠山,父亲在朝堂上游刃有余,在将军府的帮助下,官位逐渐高升,坐稳了兵部尚书的位置。
直到有一天,母亲查出身孕的日子,也是父亲暗中找回自己心上人的时候,父亲联合赵将军的敌部以叛国的罪名上书,皇帝震怒,将军府连夜被抄了家。
因父亲的大义灭亲,皇帝免责了尚书府,毫不知情的母亲怀着身孕,被父亲赶到了偏院。
母亲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一夜之间对她一改温柔,冷漠无情,直到父亲将母亲贬为妾,迎娶原配为正室,还带回了一个三岁的女孩。
母亲终于明白了一切,父亲恨利用自己往上爬的将军府,也恨母亲的存在,让他心上人背井离乡三年,无依无靠。
原配也恨将她夫妻分离的将军府,也恨抢走她夫君的母亲,暗中给母亲下了慢性毒。
一时之间,母亲在府里的地位直线下降,从将军之女,正室夫人成为了罪臣之女,妾室。
分娩当天,母亲身边只有一个忠心的丫鬟,没有接生婆,没有大夫,最后,孩子诞生,母亲因失血过多离世,到母亲直到出殡,父亲都没有来看过一眼。
名字是母亲怀着她时起的,又因为还在母胎里,母体就被下了慢性毒素,自出生起,她的腿就毫无知觉,无法行走。
天知道她看着别人能走能跑能跳,她心底有多羡慕,她也想自己行走,而不是靠着轮椅度日。
“你真的可以让我站起来吗?”少女声音颤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抓着裙子,带着期待的神情看着她。
琉云点头:“可以,但是过程会很疼。”
就冲着那缥缈的希望,王思仪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她真的,太希望能站起来了,以前每一个大夫都说她不可能站起来,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了她希望,哪怕再微弱,她也得抓住。
“你腿无法行走,是因为在母胎里就吸收了慢性毒素,脚筋被毒素全部侵蚀,但是毒素同时也给了你生机,现在想要站起来,就能把你全身换血将毒素清除,还得服下洗髓丹配合……”
“不可以!”靖立马打断琉云的话,他半蹲着,抓起王思仪的手,眼里带着浓郁的担忧:“小姐,不可以,全身换血对你来说就很痛苦了,还得承受洗髓丹那碎骨刮肉之痛,承受不住,你就会死。”
靖说着说着,头越来越低,抵在她腿上:“小姐,别答应,求你,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王思仪苦笑着,伸手揉靖的脑袋:“可是,靖,这说不定是我此生唯一能站起来的机会了。要是我能跑能走,那当初被人推入水中,我也能游走自救,而不是静静沉在水里失去希望。”
琉云用眼神示意几人,随后带着人安安静静地退出了房间,走在最后的凌影顺手关上了门,将空间留给他们俩。
坐在枯井石板上的秦殊,瞥一眼神澈,只见他拿着一根枯树枝在逗着小狼崽子,再扭头看看凌影,人在院门观望,最后叹气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到琉云身边,带着点忧心问:“琉云姐,难道就没有再温和一点的办法了吗?”
琉云那双透亮清冷的眼睛看着她,轻轻摇头表示没有。
秦殊担忧地回头看了眼屋子,就在这时,门被打开,靖推着王思仪出来,青年红着眼眶,而少女带着坚强的神色:“仙师,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