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离大道,化为己用,应当是邪祟之术。
但他与谢玄衣交手,倒是未在飞剑交锋之时,感受到邪祟之气。
“罢了。”
宇文擘在心底轻叹:“听说这姓谢的小子参悟了‘生之大道’,我这些道意或许对他能有帮助……”
看着谢玄衣将道溪收下。
“半个时辰快过去了。”
宇文擘叹息一声,无奈开口:“其他圣地很快要来……以你境界,应当可以横渡虚空。”
“你……”
“走吧。”
他本想借着这场喂拳,将谢玄衣送入阳神境。
有心栽花花不开。
世事难强求。
宇文擘没想到,一百拳打完,谢玄衣境界没有丝毫松动……看来这年轻人距离阳神大劫,差得不是一丁半点。
“宇文宗主。”
谢玄衣怔了一下:“您就这么放我走?”
“不然呢?”
宇文擘恼怒道:“谁让你不争气……你但凡晋升个阳神,我假装败退,哪里还需要这般麻烦?”
说着。
他撕开一角衣袖,敞开胸襟。
“临行之前,刺我一剑。”
宇文擘指了指胸口,幽幽说道:“倘若圣后亲临问罪,我多少有个交代。”
“……”
谢玄衣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刺伤我后,一路向北。”
宇文擘低声道:“这条路你十年前走过,应该很熟……”
谢玄衣神色短暂恍惚了一下。
一路向北?
宇文擘这一句话,让他想起了十年前的过往。
那段记忆是灰白色的。
从江宁开始逃命,一路向北,逃入北郡,当年谢玄衣想要通过北海,离开大褚,去往妖国。
这是唯一活命的办法。
如今,这段灰白色的记忆重新浮现了。
“记住,切莫冲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虽有了阳神实力,但要杀你的人却是圣后!”
宇文擘沉声说道:“谢玄衣……你唯有这一条路可走。”
圣后要杀的人。
只要身在大褚,哪怕上天入地,亦是无处可逃。
……
……
片刻之后。
大船在一阵剧烈颠簸之中险些被彻底掀翻。
所有弟子竭力稳住大阵。
只见最前方的浑沌道域轰然炸开,无数磅礴剑气随之倾斜,扩散。
“宗主!”
“宗主!!”
一道黄袍身影跌跌撞撞从浑沌之中退出,落回大船甲板之上。
宇文擘一路后退踉跄,直至退至桅杆之处,伸手按住巨大蟠龙旗杆,这才稳住身形。只见乾天宫主神情阴沉,衣衫破裂,一道细微剑伤自肩头贯穿,金灿鲜血潺潺而下,滴落在甲板之上,浓郁的大道之威从血液中散发而出,弥漫在整座大船船舱。
乾天宫所有弟子都围了上来。
宇文擘却是死死盯着浑沌尽头,道域破碎之后,睚眦随他一同跌出道域,跌在甲板之上,大妖状态比他好不了多少,神色苍白,精神萎靡。
道域尽头,一缕虚空缝隙被剑气撕裂。
乾天宫通缉的那位叛贼,以剑气撕碎虚空,就此遁逃离开。
“……逃了?”
祝长老看着这一幕,眨了眨眼。
大船悬停在南疆尸山血海之上。
不少弟子面面相觑。
谢玄衣逃了……
这消息对他们而言,不知是好,还是坏,但从自家宗主阴沉的神色来看,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剑气撕裂的虚空刚刚弥合。
不远处便再度响起虚空破碎的声音。
轰隆隆!
金灿光火绚烂燃烧,一座门户徐徐大开。
不远处某座留下“大褚王朝”印记的占脚山,虚空阵纹激活,门户那边,披着皇城司黑袍的首座乘小型宝船掠行而来,虽只有一人,但其身上却散发着静默无声的“强悍威压”。
元继谟孤身一人,站在这座小型宝船船首。
他仿佛一截枯木,一枚枯石,没了声息,只是一个傀儡。
皇城司首座这个身份固然珍贵……
可在乾天宫主这种级别的人物眼中,这个身份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