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烟轻启食盒,目光中满是温暖。
盒内,窝窝头堆积如小山,虽是村中最普遍的粗粮,市价微不足道,但对于那些家徒四壁的人来说,却是延续生命的稻草。
“虎子,真是太感谢了。”
林月烟声音带着一抹哽咽,手指轻抚过虎子额前的那绺调皮的小辫子,两世为人,感情更为细腻,泪水便在不知不觉中沿着眼角溢出。
回到屋内,林月烟叫来尤闹闹,合力将袖珍农场中的那只行为不轨、悍然无比的野猪给提拉出来。
这不堪其扰的小妖精,早已将鸡兔们惊得胆战心惊。
今日,它豢养多时的好运终究到了尽头,林月烟决意要将它作为口中餐。
随手稍作变大,野猪便被轻松宰杀。
尤闹闹见多识广,简单教授了解体之法,便将血液放净,肉块切割整齐。
除去一块鲜嫩待用,余者尽数腌制起来。
肉串串挂起,每串仅仅如同指尖般大小,屋檐下风干逐日。
骨骼被一一剔净,汤锅里熬煮沸腾,而那块选出的鲜肉,则直接下锅红烧。
不多时,迷人的肉香便在四周弥漫开来,引得陈寡妇等一众经历了家财尽失之苦的村民们,纷纷咽下口水,不约而同地齐聚于林月烟家的院门外。
屋内,林月烟将油光滑亮的红烧肉捞起,巧手一番操作,肉块变大后再次切分。
那由虎子馈赠的窝窝头亦随之膨胀,成了巨大的盆状,凹陷之处恰能盛满满满一盆的红烧肉。
她双手捧出,步履从容地穿过那些似饿狼般贪婪的目光,直奔虎子家而去。
“哎哟,月烟,这是你……”虎子的母亲开门一瞧,面露惊喜,眼前这巨型盛肉的窝窝头让她不禁语塞。
“我之前与翠兰同行上山打猎,幸运地猎得一只硕大的野猪。本是想卖了换些银两,哪料到村中突发状况,心绪不宁,索性就地解决。肉多得吃不完,便想着分您一些。”林月烟笑着,将盛肉的窝窝头递给了对方,“这点儿心意,您就别推辞了。”
“我家以前颇为困顿,无米下锅,多亏了虎子娘您伸出援手,这才没有让我们饿死家中。今日得了些许肉食,想来犒赏您的恩情,您莫要推辞。況且小虎子正值长身之时,多补些肉食方能壮骨健体。”
小虎子紧贴在他娘的裙角旁,嗅着浓郁的肉香,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但他娘未曾吱声,小虎子亦只得含着馋意,忍耐着。
林月烟目光所及,越发觉得虎子乖巧懂事,不禁向虎子娘提出请求:“看虎子这般懂事,我真心想收他作干弟弟。若您不嫌弃我,便请收下这些肉食,我便当作您默许了。”
终于,虎子娘不再推辞,让虎子叫了好几声“干姐姐”,欣然接受了美味的肉食。
林月烟欣喜而归,途中却见陈寡妇眼巴巴地望着她,终是忍不住上前打探。
“月烟姑娘,你的野猪肉可有剩余出售?”陈寡妇问道。
“这野猪肉量颇丰,还有剩余呢?”林月烟一边回答,一边打量着几位村民脸上带着火灾余灰的容颜,“整头野猪重逾八百斤,拖回家的时候,确实费了不少力气。”
“你何时拖回的?怎么我一个影子也没瞧见。”陈寡妇颇为不解地嘟囔着。
话音未落,围观的村民们已经开始替林月烟辩解,争相讨好她。
“你又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怎能时刻盯着月烟姑娘?”有人戏谑道。
“肯定是李翠兰那家伙力大无穷,夜里悄无声息帮忙拖回来的。”另一个人猜测。
林月烟面带温和的笑容,缓声解释道:“这些细枝末节又何必去探究呢?你们就当我有些不凡之处,毕竟我这野猪肉仅售十文钱一斤,比市面上要廉价许多,你们意下如何?”
村民们闻言更显振奋,纷纷表示要购买,一时间议论纷纷。
“王漫娘常以大欺小,月烟姑娘从容不迫,又岂会是妖邪之物。她的做法导致我们的家园尽毁,我必定要去找阿世村长讨个说法。”
“正是如此,我也要去。月烟姑娘,你就先卖些野猪肉给我们,待我们饱腹之后,定要找王漫娘清算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