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王漫娘准备转身离去,林月烟的手指却如冰冷坚硬的枯木,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
王漫娘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楚,带着一丝恐惧,“你还想要做什么?神使来了你家交不出粮食,那是因为你们懒惰,这与我无关。”
“我家能否缴纳粮食,你无需操心。”林月烟的声音低沉,回响在周围的空气中。
“我只是想起了五年前,我父母刚刚离世,你说我年纪小,没力气耕作那么多田地,就借去了两亩。怎料,这借来的土地竟悄然成了你家之物?”
若非田地少了,原主和尤闹闹也不至于每月节衣缩食,东奔西借,四处拖欠人情债。
“你这是言之无物!”王漫娘脸色骤变,试图找借口。
“未及笄就意味着没有力气耕田?”林月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掌轻轻挥出,无形的气流随着她的动作扩散开来。
众人惊骇地看到,她的手掌尚未触及王漫娘,王漫娘已如断线风筝般被击退数步。
“啊,这难道是内力?”
“我没看错吧,林月烟何时这般身手了不起!”
围观的村民纷纷窃语,他们的眼神在看向林月烟时,已从原先的轻蔑转为深深的敬畏。
王漫娘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后悔莫及。
曾经那个软弱可欺的林月烟,如今何时变得如此机智?
为了区区十斤大米,居然让她占去了两亩良田,真是得不偿失。
可已经得手的战利品,又岂能轻易吐出。
她迅速调整表情,露出一副笑脸说道:“哎呀,咱们之间何必这样呢?你从小就和我家阿世关系好,阿世以前还叫你娘亲姨娘呢。”
林月烟默默地注视着王漫娘的表演。
“那两亩地耕起来也费劲,你看你从小就被宠着养着,皮肤嫩白,哪吃得了这份苦。”
“不如这样,让我们家继续替你耕种,等到收获时,分你一些不就好了。”
“王漫娘,做人何必贪得无厌。”林月烟语气冷冽,从怀中抽出一份地契,“这两亩土地的契约还在我手中,你若继续不识抬举,就休怪我上门告状。”
众乡亲们目睹了确凿的地契,纷纷对王漫娘的行径投以不满的目光。
“霸占他人良田两亩整整五载,如今却还厚颜无耻地索要十斤大米,依我看,这米应该是你补偿给人家的。”
旁观者义愤地说。
“只因她儿是村正,便这般横行无忌,真是令人不齿!”村里的老实人也忍不住摇头说。
“欺人太甚!咱们阿世村正做事公道正直,与她的作风判若两人。”有人怒斥王漫娘的无理。
“得让阿世知道此事,看他怎么管教这位作恶多端的母亲。”群情激愤,议论声此起彼伏。
王漫娘心中一紧,恐慌至极,颤颤巍巍地向林月烟跪倒。
“我求求你,饶了我这老骨头吧,我只是个年迈的老妪,你为何要如此逼迫我?”王漫娘抓着林月烟的裤脚,泪流满面,哭诉着。
“这天理何在!五年前她不过是个稚嫩的少女,连尤闹闹都未曾踏足福源村,我那时候出于好心,不忍荒废这片田地,怎知好意竟被曲解成恶?”
王漫娘哽咽着,心中满是委屈。
“我哪有不想偿还之意,这孩子竟要将我告上官府,真是恩将仇报!”王漫娘的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她以为自己的哭泣、闹腾、威胁能够博得同情么?
林月烟面无表情,对此视若无睹,她冷冷地一脚将王漫娘踢开,径自转身欲回自家。
王漫娘眼中精光一闪,趁着林月烟转身之机,猛地伸手想要夺回地契。
然而,林月烟早有准备,她的身形纹丝不动,意念转瞬即在后方空气中激荡开来。
王漫娘刚一逼近,便被一股强劲的气流猛地弹回,重重跌落在地,痛得爬不起来。
“哼,自食其果。”林月烟留下这句冷言,带着尤闹闹回家。
她心中明白,属于她的一切,她都将一一夺回。对于那些贪婪之徒,她再也不会留下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