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

抓在脖子上的的力道消失了，我一下跌坐在地上，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我喘着粗气望向门口。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身穿蓝色布衣的老人叼着一根铜色的老烟枪，正吧嗒吧嗒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

烟雾缭绕，爷爷的脸庞隐藏在烟雾后，显得有些许不真实。

“臭小子，还趴地上干什么，还不快起来？”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爷爷身后传来，我的视线跟随而去。

“奶奶……！”

从爷爷身后走出来的正是奶奶。

十年没见，只觉得奶奶的身形矮小了太多太多。

而奶奶的手里，多了一根拐杖。

“哎！好孩子。”

奶奶应着我的话，步履蹒跚地向我走来，她有些凌乱的发丝随风飘荡。

我的眼泪像失控的水龙头，关都关不住。

泪水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从地上一个骨碌爬了起来，奔向爷爷奶奶。

陆九和跑到奶奶身边，搀扶住奶奶。

奶奶满目慈祥地看着陆九和：

“齐霖的同学？长得真帅。”

陆九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问了一声奶奶好。

看着奶奶眼里全是陆九和的样子，跑到半路的我又熄火了，干脆一屁股又坐到了地上，等着奶奶注意到我。

“瞧你那熊样。”

爷爷冷哼一声，迈步向我走来。

将近七十岁的爷爷健步如飞，精神头十分足。

我满心欢喜地看着爷爷向我奔赴而来的样子，情不自禁张开手臂，等待着爷爷的怀抱。

“嗖——”

一阵风吹过我的脸，爷爷略过我走向了身后的爹娘。

“喂……”

我抬起手向前抓了抓空气，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爹娘依旧整整齐齐坐在床边，只不过头垂了下去，嘴角也变得正常。

“来齐霖，让奶奶看看。”

一双粗糙的手拉住我的手，面前出现那张慈祥的脸庞。

奶奶蹲了下来，轻轻摩擦着我的脸。

我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住奶奶的手掌，另一只手轻轻抚平奶奶额前的发丝，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满头银丝的她，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这些年过得累吗？”

“累……不累。”

我想说累的，但又强忍住泪水摇了摇头。

这十年，同学们都叫我沟里走出来的小土猴，因为他们从来没见我爹娘……

缺少父爱母爱的我也时常在夜里仰望月亮，计算着这一天到来的日子……

“齐霖？…”

身后响起虚弱的声音，却拨动着我的心弦。

我转过头去，扶着奶奶站起身，泪眼朦胧地看着已经站起来地爹娘。

“嘶嘶——”

小蛇盘绕在我的脚边，在地上扭来扭去。

还没等我开口和爹娘说些什么，只见我爹眼中突然迸发出光芒：

“凌先生！”

“快快快，给先生倒点茶水。”

爹一边兴冲冲地招呼师父，一边摇着娘的胳膊。

又是一阵风从我身边刮过。

奶奶笑着摇摇头，手却紧紧攥着我。

“哎……这位是？”

后方很快又响起爹疑惑但又略带颤抖的声音。

“叔……叔叔好。”

清歌有些清冷但又略带别扭的声音响起。

娘也动了起来，路过我身边揽住了我的胳膊，拽着我也往外走。

“慢点走，看着路。”

奶奶笑呵呵的嘴巴合不拢了，陆九和搀扶着奶奶也往外走去。

我转过头想看一眼爷爷，头刚转到一半，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拍在我头顶。

“走吧，十年没见了。”

爷爷背着手摇晃着走了出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心头一股暖流缓缓流淌。

我都知道，爹的反应哪是不想我，他只是害怕在我面前掉眼泪而故意转移注意力。

爹眼里迸发出的光芒，是那一刻突然腾起的水雾。

重新坐回饭桌前，桌子上依旧一片狼藉，娘马不停蹄地捋起袖子就准备收拾残局。

“娘，我来吧。”

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