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后来跟我说,他当时去了后山,找到了常七爷。
他怀疑在我是灵魂的时候,海鬼鹰一族就盯上我了,在我投胎之时输入了一点它们一族的特殊气息。
常七爷告诉我爷爷,想要把那缕气息完全除掉,必须去找城里的张老道。
张老道是龙虎山的道士,下山历练,此时正在平安村外面的那空镇上。
爷爷没多准备,出了后山便骑了一辆三轮车往空镇赶去。
临了交给我爹一把拂尘和一些镇宅符,那是爷爷的本命武器。
“我要去镇上找那龙虎山的道士,今晚怕是还会有东西找上门来。
你拿着这些符箓贴在院子四周,把院门关好,谁叫都不能开门。
从太阳下山你就坐在院子里,只要有东西进来你就用拂尘打它。”
交代完这些便骑着那破旧的小三轮吱嘎吱嘎的向村口跑去。
“对了,记得给齐霖睡觉的床底下也贴上张。”
车子踩出去好远,爷爷突然转头对着我爹喊道。
我爹点点头都记在心里,直到爷爷和那破三轮的踪影彻底消失。
我爹刚打算关上门回屋,却远远看着有一帮子人朝着我们家走来。
我爹停下手中的动作,等那群人走到脸前,才看清那些人脸上全带着愤怒的表情。
我平常叫他金柱叔,他指着我爹的鼻子就开始骂:
“光云啊,你知不知道今早田里发生了什么?小牛的一条腿没了!”
我爹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弯着腰微微倾身,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
“这是咋了嘛,我今天可没去过地里啊。”
金柱叔一听吹胡子瞪眼的:
“咋了?你说咋了!你儿出生引出来的那怪物今天去田里,抓住张小牛的腿,硬生生扯断了!”
我爹一听瞬间变了脸色,脸上的肌肉直抽搐,看着金柱叔说:
“金柱啊,你这说话不打草稿,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嘛!”
村民们一听来气了,纷纷嚷嚷着:
“二壮他看的一清二楚,就是那绿色的怪物藏地里头。”
“你家那孽胎从开始分娩那怪物就从后山里跑出来,可不就是那孽胎引出来的!”
“那怪物一直在后山待的好好的,怎么那孽胎一出生它就出来祸害人?”
他们一口一个孽胎,饶是我爹好脾气也忍不了他们这么叫我。
“我儿子是正常人。”
我爹拳头攥的邦邦响,周身气压降低。
站在最前头的金柱叔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总之那怪物跟你儿子脱不了干系!”
眼看着我爹就要打上去,村长突然拦在两人中间。
“村长。”
那些来找事的村民看到村长也是有些蔫了。
四十年过去了,这些年轻的村民们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爸爸妈妈对村长那么的唯首是瞻。
当年他们老一辈进后山的故事,这些已经长成的大人的他们从小听到大,可是没有经历过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平安村能平安这么多年,村长兢兢业业,带领着他们一步步脱离贫困。
如果有谁要违背村长的意愿,回家都是要挨板子的,他们的爹妈第一个不同意。
只见村长面朝他们,冷峻的神情不怒而威:
“我的话你们都没听进去?”
金柱叔搓搓手,一脸为张小牛打抱不平的样子:
“村长,那张小牛今天被藏地里的怪物扯断了腿,他这后半生咋办啊!
出了这事,大家伙也不敢去田里了,这不去田里,我们靠啥吃饭啊?”
“都回去,周关臣回来让他解决,晚上都在家待着,没事别出来。”
那些村民还想说什么,村长一摆手,就这么站在这。
他们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回走,一路上议论纷纷,就怕下一秒被怪物盯上。
待村民都走了,村长转过头对我爹说:“好好养着孩子。”
我爹说他不记得当天的太阳有多大了,只记得村长说完那句话,他一个大男人哭花了脸。
我爹开始着手准备,把那些符箓都贴在院子里,还有我睡觉的床底下。
我娘一直抱着我,拍着我的后背讲故事,可我一直哭。
奶奶也拿我没辙,吃又吃不下,睡又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