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可以将他们的事情摸个大致了。

按照陆云霆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她，要么司羽彤故意躲着陆云霆，要么就是陆云霆没有认真找。

他这么冒然的告诉陆云霆司羽彤的情况会不会对她不太好……

看着许琏纠结为难的模样，陆云霆眼皮一跳，又问：“你想说什么？”

冰冷的语气让许琏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没，我是想问你还没找到她吗？”

陆云霆敏捷的抓住许琏的一丝逃避，语气更加凌冽：“我是问你怎么知道她有‘渐冻症’的。”

“刚刚上来的时候碰到你姐姐了，所以就问了她两句。”许琏皱着眉讪笑着，实在是惧怕陆云霆现在的眼神。

明明换了司羽彤的眼角膜，眼神就不能柔和些吗？

陆云霆闻言，脸更是黑了几分，却没有再追问。

本想试探陆云霆一番，没想到自己下了个半死。许琏后怕的拍了拍胸脯，见陆云霆进了病房，还是决定悄悄的再去一趟司羽彤那儿。

普通病房。

“小彤，张嘴。”司母小心的将粥送入司羽彤的口中。

“啊……”司羽彤艰难的要住小勺，但粥大部分都从她嘴角流了出来，沾湿了一片衣襟。

“慢点慢点。”司母忙将她下巴和颈部擦干净，轻声哄着：“别着急。”

许琏一来就看见司母像喂小孩一样在喂着司羽彤。

在他的记忆中，司羽彤一直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女孩，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样阳光温暖的女孩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全身无法动弹，甚至连喝水吃饭都要小心翼翼的喂……

许琏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对司羽彤的同情和怜悯。

“哎？请问您是？”

方姨一脸疑惑的看着病房门口的许琏，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戒备。

许琏一愣，瞥了眼病房内，立刻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应该走错病房了，抱歉啊。”说着，他连忙将门口让了出来转身离开。

司顿好陆老爷子，陆云霆还是回到了半山别墅。

厅中的灰尘气息更加的重，他低下了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听见他压抑的喘气声。

果然还是控制不了啊。陆云霆自嘲一笑，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了，但是从一进门，身体总会比大脑先一步将手伸出去。

以前，总是司羽彤先向他伸出手……

迈着稍觉沉重的脚步，陆云霆走到了司羽彤的房门外。

门没有锁，他轻推而入，一股沉闷的气味扑面而来。

陆云霆一眼就看见了墙角的那个落满灰尘的箱子。

里面有很多他和司羽彤的合照，还有一封信，一件没有织完的毛衣，还有一台小型摄像机。

陆云霆犹豫了一下，最终按下了摄像机的播放键。

“今天，我和云霆离婚了……”

第18章 每一幕画面定格

??

画面中的司羽彤脸色苍白的可怕，嘴角也挂着身不由己的苦笑。

“今天，我和云霆离婚了……很可惜，这件毛衣我还是没有在离婚前织完，不过这样也好吧，他也不稀罕。现在想想，我竟然记不清我们登记结婚的那天我是什么心情了，我应该……是高兴的吧。”

她看着手中的毛衣：“因为我爱他啊……嫁给他我怎么会不高兴呢。别人说我嫁给他是为了赎罪，说的我自己都快信了。说来也奇怪，半个月前还想着离婚以后肯定有不少的话要说，现在居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如果人生有重来的机会，我想我再也不想遇见他了吧。但，但……云霆，我真的爱过你，真的爱过……”

最后的一幕定格在司羽彤泪流满面的模样。

“……”陆云霆紧紧抓着摄像机，骨节都已经泛白。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怨我？为什么不恨我？

陆云霆咬着牙，额头抵在屏幕上，心口撕裂般的感觉让他快要窒息。

司羽彤该恨她的，结婚将近三年，将她作为自己发泄愤怒的工具，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身上，甚至一次又一次在她无助的时候无视她的苦苦哀求。

她是个温柔隐忍的人，而他将她所有的付出都当做了因为愧疚的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的对她释放他的不满和愤怒，对她悉心的照顾报以不屑一顾……

也许早在第一次质疑自己是不是爱上司羽彤了的时候，他就已经爱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