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翻来覆去难以成眠,要想没有后顾之忧地破局,她是真的无计可施。除非拼着影响学业的风险和于家彻底撕破脸,否则都是惹上一身苍蝇,咬不死人但恶心人啊!别的不说,于家天天派人来四中闹,再散布点谣言耍些阴招,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她还怎么读书呢?
哎,实在没办法,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
烦的心慌,她进梦中书库学了半晚上才静下心。
第二天一早,闻语秋拍拍眼下的青黑,打起精神去上学,就发现王婆小米等人一大早就候在门前,表情古怪,不太敢抬头看她。
闻语秋心中闪过不好的设想,一推院门,果然锁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
听出闻语秋的语气不好,小米怯生生答话,“老太爷发话,让小姐这段时间不要去上学了,在……在家里备嫁。”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个老东西果然没有于仲夏好应付,怎么只是瞎了呢?干脆一睡不醒就好了嘛!
她恨恨地想着,扭脸瞟过站了一院子的下人,除了王婆和小米,后来投靠过来的几个在发现她这里没什么油水之后,也散的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个长相很不错的大丫头紫烟,平时除了给她收拾屋子,不怎么出现在她眼前,所以她也没有太在意这个看似忠心的“投靠者”。
现在一想,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儿?这种资质的丫头放在别的院子早就冒尖了,何必来她这个前途未卜的表小姐院里碰运气。
闻语秋走近紫烟身前,这个面容姣好的丫头八成是于老爷子安排的,一为监视,二来也是给她准备的“陪嫁”,将来要跟着她到婆家的,说不定还能代替她维持和于家的关系。
“紫烟,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去找于管家说,我要见外祖父。”
她神情平静,语气却不容反驳。
紫烟看了她一眼,不慌不忙地低头答道:“表小姐,我一个丫头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和于管家搭上话呢?”
“这就是你要考虑的事儿了,”闻语秋笑意不达眼底,“我虽然出不去,但是总会出去,那时带走一两个下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紫烟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不往表小姐跟前凑,就是因为她一点都不想作为陪嫁离开于家!她的父母家人全在这里,叫她怎么舍得离开这几代经营的港湾,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呢?
表小姐一定看出来了!
紫烟咬着嘴唇,神情很是挣扎,末了还是开口,“是,我会想办法。”
闻语秋也不想威胁紫烟,但是她自己都火烧眉毛了,哪里能顾及别人是主动还是被迫,总之先得和老东西谈谈。
哪怕是个傀儡,听话的也比捣乱的让人安心吧?
闻语秋信心满满地等着被于管家带去书房,从清晨等到中午也没有消息。她托着下巴翻看于老爷子派人送进来的日语书,说实在的,这可比学英语简单多了。
整个绣阁一层层叠上雪泥,映着灯烛摇曳的光晕,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紫烟忙活半日,实在挨不下去,沿着墙根蹭进来了,“表小姐,于管家让转告老太爷的话:下月初二就得出门子,好好准备,不必见面了。”
下个月初二,那还剩不到十天,这么紧急的时间,加上于家现在捉襟见肘的,可想而知她的“婚礼”会是怎样的草率和敷衍,唯有赤裸裸的利益真心真意。
于家这个层级的人家嫁女孩子,那都得从几岁就开始准备嫁妆,十天不到能准备出什么?怕是只有个空样子而已。
等等!于老爷子和她那个好三舅好像从来没说过要办婚礼?该不会是打算一架马车直接把她送到田中庆太郎那儿吧?
闻语秋的心直往下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摆在她面前的只剩一条路。
......
聂小双在于家门前徘徊了许久,始终等不到闻语秋出来,心急如焚的她找于家的下人询问,只得到一句冷冰冰的“表小姐病了,今天不去学校。”
这不可能!闻语秋如果病了一定会打发人告诉她,如果是病的糊涂了来不及吩咐这事儿,聂小双就更着急了,于家是什么地方?她怎么放心闻语秋在于家养病!
聂小双忍着担忧,“我是闻小姐的护卫,麻烦通报一下,我要去看看她。”
那下人揣着双手瞥了她一眼,“劝你别白费心思,拿钱办事何必问那么多呢?”
聂小双心里咯噔一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方不屑地一笑,“赶紧走吧